 鲜花( 47)  鸡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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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v" E1 X- h/ Q U$ }( O 那是去年12月的一天,我开卡车去加州送货,出发的时候,“多伦多的天是晴朗的天,多伦多的人民好喜欢”。大家都谈论着在这个可能的暖冬能省多少煤气费的事儿。我心里也是怀着美好的愿望,我希望这一路上天气也和多伦多一样,没雪,没风,天高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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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一千多公里以后,当我在依利诺依斯州,越过密西西比河后,天开始阴起来了,片片的雪花开始落了下来,我只好关上巡航定速,打开大灯,拉开车距,在高速路上慢慢地轧悠起来。我盼着快点走出雪区,可是几百公里以后,雪还跟着我走,我突然想起小孩子端着小鸡鸡用尿浇蚂蚁的情景,不管蚂蚁怎么跑,尿总是会不即不离地淋到身上,直到尿尽了为止。我现在就象蚂蚁,被老天爷顽皮的孙子浇着,浇着。报应呀!我其实想不起来我小时候干没干过这浇蚂蚁的事儿,不过,理智告诉我,我肯定干过,象我这样的人,没跑儿。# e' A; _+ J9 W! t$ v! Y. T0 }0 O( m.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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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移民加拿大之前,噢,不,在我开上卡车之前,我对雪还是挺有好感的。在我的大脑分区里,雪是和漂亮姑娘,好听的歌等等美好的事情在一起的。当我开上卡车以后,雪就分离出去了,和翻车,受伤,担惊受怕分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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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N7 O7 E: T, `( n 看来,不论什么事情都和你所在的立场有关,正如恩格斯说的“棺材店的老板希望多死人”一样。我记得我在下雪天问过一个停在路边的拖车司机:“你丫是不是特盼着这种天气?”他笑了笑,没敢回答说是。但是我知道,他分明就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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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_7 a+ v3 D) D% [1 K. x 看着车窗外流动的雪景,我突然想起了老杜的诗“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我想,如果东家给老杜一辆马车,装上一车铁铊子,再加半袋子牲口的草料,告诉他明天早上七点,把货送到西岭那边靠山屯的张铁匠家。老杜只好怀里揣上俩馍,拿着马鞭出发了。我想那时候,他老人家看着西岭的雪,除了骂恐怕不会再写什么诗了,要写也是“怒向西岭千秋雪,更怨东吴万里船”了。想象着老杜同志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的样子,我心里特平衡,而且还幸灾乐祸地笑了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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