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刺激计划对中国经济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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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加哥期权交易所董事总经理 郑学勤

8 r9 x" I4 K6 C, U　　今年2月17日是美国总统奥巴马将国会通过的7870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签署为法令的一周年。这个法令的全名是《2009年美国振兴和再投资法案》(以下简称《法案》)。这个法案包括减税(大部分家庭在2009年和2010年各减800美元的税收)、支付(州政府财政援助，失业补助、失业后的医疗保险和食品券等)，以及投资(公共设施基本建设，新能源、宽带网络和高铁等)三个部分。到今天，为了完成《法案》所规定的各项指标，政府计划投入的资金已经从7870亿美元增加到8620美元。《法案》是美国有史以来金额最大的政府救助，也是奥巴马就职以来的最大政绩。它是在众议院里共和党全票反对，参议院里只赢得共和党三票的情况下通过的。如何评价《法案》的功过，成了美国当前政治活动中一个重大议题。

　　《法案》实际包括三个阶段，或者说三个组成部分：拯救、振兴和投资。从拯救危机，将经济导入良性循环的轨道来看，《法案》是成功的。正如奥巴马本人、副总统拜登的《法案施行进展年度报告》和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的《法案经济效益》报告所指出的，美国经济从衰退6%转变为增长6%，失业人数从每个月70万人减少到每个月2万人，大约200万人因为《法案》保留或者是找到了工作，因为有了《法案》，全国的GDP在2009年第二季度多增长2%-3%，第三季度多增长了3%-4%，第四季度多增长了1.5%-3%。政府的这些数字也为其他一些权威的独立研究机构所认可。有人说，即使没有《法案》，美国经济本身的韧性也能够将经济带到今天的状态，这样的说法是缺乏根据的。

　　《法案》的钱到现在花了不过三分之一左右，主要都在退税和补助方面。投资部分的资金还没有真正开始使用。拜登说，从现在起，每个月计划要花掉320亿美元，到9月底准备花掉70%的资金，也就是5510亿美元。这些钱主要将花在教育、基本建设、健康事业和新能源上。根据政府的预计，这些投资到今年年底还能为150万人创造或保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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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有这些数字，大部分美国人对《法案》仍然持否定的态度。根据CNN在1月底的民意调查，四分之三的人认为《法案》中至少有一半的钱是浪费了，21%的人认为所有的钱都是浪费，63%的人认为这些项目没有经济效益。根据CBS新闻社和《纽约时报》的民意调查，只有6%的美国人认为《法案》创造了工作。共和党众议员约翰·贝纳在2月17日发布了一本35页的批评《法案》的报告，题目就是“工作在哪里？”

9 H: z$ i; B. H) K5 n　　造成这种负面印象有许多原因，譬如说，《法案》的钱有的被用在像勘测化石，建立木偶剧院，或者修建根本不需要的桥梁这类同振兴经济没有多大关系的项目上；有的钱被分配到压根不存在的地区；根据行为经济学家的建议，为了刺激消费，退税的钱被分散到每月的工资单中，而不是一笔交给纳税人(根据CBS的一项民意调查，只有12%的人相信奥巴马为他们减了税)等等。不过，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失业率仍然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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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2007年12月算起，美国经济失去了840万个工作。从《法案》实施以来，失业的速度虽然在减缓，还是有340万人失去了工作。目前美国的失业率仍然是9.7%，政府预计一直到2010年年底都将保持在10%左右。一方面这是因为失业率的下降要比经济的复苏慢一拍，另一方面，根据一些经济学家的说法，也是因为《法案》的经济刺激计划力度不够大。经济刺激计划就是要用政府的消费来弥补企业和个人消费的不足，从而保持就业率。美国在2009和2010年之间的短缺的年消费量大约为1.3万亿美元，4500亿来自消失的房屋建造行业，6000亿到8000亿来自减少的消费，2000亿来自商业房产的泡沫。奥巴马政府为了通过经济刺激方案，在同国会进行谈判时，不得不在两方面做了让步。第一是钱的数量；第二是许诺将三分之一的钱用来减税，尽管这笔钱如果直接由政府用来投资或消费，对刺激经济和创造工作也许更有利。此外，在7870亿的资金里，作为同国会的妥协，有700亿被用来填补同就业无关的税务方面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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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经济刺激计划的施行同制定中国经济发展的战略也有很大的关系。

　　由于《法案》的成功，美国经济几乎不再会出现二次探底的可能。

　　《法案》的施行意味着美国债务的大量增加，政府将长期无法平衡预算。这就直接涉及到作为国际主要储存货币的美元是否会贬值，以及美国是否会要求人民币升值的问题。

　　在这次金融危机中，泡沫经济在破裂的过程中，从中产阶级以及其他阶层的实际财富中卷走了13万亿美元的资产，在美国经济中留下了大于30%的过剩产能。虽然有经济刺激计划，失业率在美国相当一段时间内还会处于历史高位。同时，美国政府正在采取鼓励居民提高储蓄的政策，提高1%的储蓄率就意味着减少1000亿美元的消费。由于这些因素，美国的商品进口不太可能再回到危机之前的那种状态。

　　《法案》的一个重要宗旨，正如奥巴马最近在《总统经济报告》中指出的，是要帮助实现美国经济的转型。这包括建立美国在新能源工业方面在全球的领导地位，减少对借贷和消费的依赖，增加创新和出口的力度。这就是为什么《法案》的投资项目大量集中在教育、健康事业、基础建设和新能源上。这就为中国的经济转型增加了紧迫性。

　　由于这些因素，如果《法案》实施成功，世界经济的格局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现行的宏观经济理论和全球化进程也会相应发生很大的变化。这就对国内经济战略的决策者提出了一个新的课题：究竟是应当将美国市场还是中国市场作为主要的生产服务对象。

　　中国的3亿农民从农村向城市的迁徙将是21世纪世界经济史上最重要的事件。它将为世界经济创造出一个巨大的有支付能力的市场。奥巴马提出通过《法案》建立的新经济要将出口能力翻一倍，目标之中当然是包括了中国的市场。如果是这样，国内的企业就直接面临着在国内市场上是否有同美国商品和服务具有竞争力的问题。政府也会受到如何开放国内市场和金融服务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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