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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22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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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女性的尊严
. N& t" [1 X+ F! S Y9 E(作者:纤夫)0 `" r# K/ {: |% I( H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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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雁汀的冬天
T9 t" o7 M$ I) K% f: s2009年元月,边西的冬天少有地下了大雪。这里住家多没有暖气,由于地处南方山区,气候潮湿,零下1-2°C就很有些寒意。虽然安装了空调,但是乾城市政府刚刚为这些市长、局长们修建的公务员小区的住宅面积表面上符合规定实际上大大超标,楼层空间也比正常楼层高出50公分,3匹的空调运转起来根本不会停机,不但费电,房间里也无暖意可言,还给人闷闷的有得了空调病的感觉。雁汀干脆不开空调,在家也穿厚实的丝棉睡衣,再配上毛茸茸的厚拖鞋和羊毛绒衬裤。睡衣的丝质布料滑爽地触及着她保养得很细腻的皮肤,使雁汀感到舒适和温暖,有点高贵女人的自我感觉。雁汀喜欢这种感觉。* A) z5 L" k, D ?3 o; Z
从小时候起,雁汀就长得漂亮伶俐,大大的眼睛,嫩白的肌肤,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当时中国大多数家庭在人多力量大的毛氏观念下,都愿意多生孩子,计划生育的理念刚有人提出还受到质疑和批判。父母在部队文工团工作,内心追求浪漫生活,用那时的话说就是还有些小资产阶级的思想作风,其实他们的观念先于时代。为了家庭有较好的物质条件,也为了不被太多子女把两口子拖累在繁重的家务劳动中,只要了两个孩子,雁汀和弟弟雁合。
% \. D% K$ p& e: T4 l0 e父母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后,工资仍然保持原级别,比地方上要高很多。雁汀既乖巧漂亮,又上进自强,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在业余体校的竞赛项目上,都会努力争取优秀。父母对她倍加宠爱,对她的要求也百依百顺,要什么买什么,篮球,自行车,漂亮的大花裙子,玫瑰红的外套,这些东西在那个年代,在这个边远的小山城,对于孩子们可是难得享受的奢侈品。弟弟因为调皮常常遭到父母的冷遇,失宠的结果往往是既羡慕姐姐的新物件又嫉妒父母的偏爱。由于这样的童年少年时代,雁汀总是追求舒适优裕、时尚典雅,不愿苟同于普通人的生活。
# a) u9 {: P/ V大约11年前,从儿子自新上初中在校住读开始,雁汀和老公文柏就分室而居。雁汀对他伤心既久,早怀怨恨,虽然就她本人的身体需要,极其渴望每晚都有男人拥抱而眠,但是每每看见文柏那不胜厌烦,故意显示对她肉体的鄙弃,对她那些夫妻间暗示的不屑,抑或偶尔打击侮辱她自尊后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感觉到恶心。她觉得这个男人狭隘,愚昧,恶毒甚至无耻。 V( a3 K8 v/ I& i. k9 q
她觉得他们之间进行的是有关尊严的冷战,他在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打击她的自尊心。比如这次融资事件,雁汀损失一百多万,按说这钱是家庭的共同财产,文柏也有份,但是他倒不心疼,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因为融资是雁汀的主意,这样大的投资失败让她伤心气馁,他正好可以冷嘲热讽。雁汀虽然说不出什么反驳他的话,但内心更增加了反感,在他面前更加注重自己的尊严。即使长夜孤枕寂寞,也绝不愿意放下自尊去祈求他的怜惜。如果换了别的她仍然喜爱的男人,她或许会屈尊去恳求施舍,而对他,她觉得不值。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坚持,要坚持住!事实上,她已坚持了十年了。不过不值归不值,晚上还是那么长那么难熬!尤其是这样的冬天,晚上睡觉时还是孤寂寒冷得很。6 _& [. _4 y0 F
儿子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因为成绩优秀加上雁汀一个老同学帮忙,在深圳市电信局找到一份让许多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都会羡慕的工作。以前儿子放假回来,雁汀总是在自己床上多准备一床被子,让儿子和自己一起睡。床很大,放两床被子分开着睡,雁汀感觉到平静而温馨,半夜醒来拧开一点床头灯,静静地看着儿子那逐渐成熟有些英气的脸熟睡着,男人特有的深长呼吸,夹杂着轻微的鼾声,可以带给她些许安全感和莫名的满足。
# f# X; E* [5 i4 _, @( h6 V& E这次不行了,儿子已经工作,有了女朋友,是个完全成熟的男人。女友是中学同班同学,又是大学同校,现在又同时在深圳找了工作。深圳的住房租金很贵,两人正好借口合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公寓房,顺理成章地同居起来。儿子就要回来过年,火车今晚7点到站。雁汀思量着得把自己的房子腾给已通人事的儿子,自己去睡书房。还得准备一床厚实的被子,今年寒潮来得猛,她要让儿子暖暖和和地在家过个团圆年!7 W6 H+ O6 a+ K- C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雨夹雪打在玻璃上,雁汀感觉到丝丝凉意。她拢了拢睡衣,没戴乳罩的乳房轻轻地摩擦着丝绸布料,乳头一阵轻微的酥麻,脑袋有一点眩晕。据说现在暗地里流行一种时尚,男人不穿内裤,女人不戴乳罩,说是对健康有益。因为说出来不雅,只在朋友们口中私下流传。雁汀不知不觉接受了这种羞于启齿的现代穿着方式,实际上她喜欢这样,至少在家穿睡衣时,不戴乳罩。
0 H8 C3 X7 ]5 _* C% O多年来她一直是极为敏感的女人,男人很细小的挑逗,诸如呼出的热气喷在耳朵、脖子或者手背上,热烈的嘴唇亲吻在眼睛、嘴唇或者舌尖上,以及温暖的手掌抚摸在胸脯、下腹或者大腿上,都会使她四肢发麻,头脑发晕,身体轻轻地发颤。这种敏感从她17岁第一次接触男人一直延续至今,并没有丝毫减退。: I; O. v$ X, _0 O2 I, l' N: c
雁汀一边惊讶着这种异乎寻常的感觉,一边走出自己的卧室。站在错层房间门前的走廊里,望了望宽敞冷清的客厅不禁打个冷颤,悻悻地向文柏的卧室走去,那里最高的壁柜里放着一床二米四乘二米四的四方大丝棉被,那是每年寒假为儿子准备的。
; T3 @/ ^, Y2 e. l) t雁汀敲敲门走进房间,半躺着的文柏不快地抬头瞅她一眼,低头拿起遥控器,准备切换电视频道,似乎她的进入打扰了他所欣赏的电视节目,他要切换掉这种干扰一样。
3 C" V1 {# n% R) A- F/ x“你儿子今晚回来,帮我把大被窝拿下来。”雁汀面朝上对着那壁柜说。
/ `* z& H3 o, ^$ `. |# E5 k“难道你老得搬不动一床被窝了?”文柏站起来从雁汀身边走过,头也不回走出了卧室。+ T. o, R M+ v. p4 S
雁汀气恨地望着他走进隔壁的书房,知道他又去上网了。没有出息的男人!一个堂堂的局长既不为自己的前途奔忙,也不帮妻子做体力劳动,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唱歌,聊天打牌,不是醉醺醺、疯颠颠的,就是昏沉沉、晕乎乎的,正如有句顺口溜: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坏了身体喝坏了胃,喝的老婆背靠背。6 E( d1 e" ^# R9 `* y" l
她不明白当初怎么就屈从于他死缠烂打式的追求,喜欢上他,嫁给了他?也不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到哪里去了?难道当初的感情不是真的?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也不作数了吗?( Y, _% {1 d8 c- k* `
感情的事可真让人迷惑,等到现在雁汀四十多了,好像有点明白有点理解时,再也不是年轻漂亮,有众多男生追求的少女了。雁汀甚至觉得“四十不惑”说得就是人到四十,才不会受爱情的欺骗和诱惑。雁汀这样想着,捆紧腰带,脱掉拖鞋,无可奈何地爬上桌面。7 V4 g4 J; _+ `$ y) O& `
雁汀长得一米六五的高个,因为从小喜欢篮球游泳体操等运动,在女人中也算四肢有力。但是被子实在太大,等抱到自己的床上,她已经有些气喘了,就斜靠在被子上闭上了眼睛。' ]6 |. _+ Q# w5 E6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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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鹏* b( x* x8 G* F4 K7 {
1979年,雁汀17岁,高中毕业,考进了边西林业高等专科学院。校车把行李拖到校区内的新生接待站,雁汀把箱子,被子还有桶盆开水瓶什么的搬下来,有些气喘,就势斜靠着大被子包裹,闭着眼休息。3 {+ \) g) O" h+ B, i. b e- W
“喂!女同学,醒醒,不要着凉了。”雁汀感觉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肩膀,睁开眼看见两个男生站在自己面前。一个高个,分头,脸色被南方夏日的太阳晒得红堂堂的,身着红色背心、蓝色长裤,显得英气精明;另一个中等个,平头,浓浓的眉毛,亮亮的眼睛,脸色黑黝黝的,身着蓝格白地的确良衬衣、褐色长裤,显得健康结实。两人均是满头汗水,脸上手上留着搬运行李时沾上的灰渍。
A2 Z: m# h; ]# E原来这是两位为入学新生搬运行李的高年级男生,雁汀后来才知道高个叫万鹏,龙城县人,77级林业机械班学生,校学生会主席;中等个叫文柏,凤城县人,78级林业机械班学生,学生会宣传部长。两人意气相投,是铁哥们!
! |" v/ A# X, W4 x万鹏和文柏问了雁汀的专业,把行李搬到女生宿舍雁汀的房间。文柏领来了餐票,指点着方向告诉雁汀哪里是食堂、开水房和澡堂等,万鹏不厌其烦地说明了许多在校注意事项,尤其意味深长地告诉雁汀在校学生禁止谈恋爱,违反规定可是要开除学籍的,然后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告辞离去。& F( t( C3 B7 o, c) q
雁汀一边挥手再见, 大声地说着谢谢,一边心里在想他们对每一个新生都是这样?他们有那么多时间对付这么多新生?看着他们边走边交谈着离开了女生楼。雁汀感觉他们一定在谈论自己,不觉有一些满足。9 v! k) M2 t2 K) u9 o
雁汀学的是森林植保专业,高中时雁汀学的是文科,而森林植保是理科。雁汀自尊心很强,因为基础较差,学习非常努力,每晚都自习到很晚,经常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I( a! |, s* D/ s: @! c' K8 K
学生会在这幢教学楼里有一间办公室,在雁汀班教室的隔壁两间。学生会主席万鹏经常在那里看书,处理会里的事务。当雁汀的同学们走得差不多时,万鹏会有意无意的来雁汀的教室里找点冷开水,粉笔头,钢笔墨水或者橡皮擦什么的。有时候会借故和雁汀搭白。雁汀在长时间的学习后也非常愿意有人聊上几句,尤其是万鹏这样帅气优秀的高年级男生。久而久之,就有点盼望他来。
8 ?5 j. J' G' J" V% [) j- _8 H大约两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教室里只剩雁汀, 正在收拾书包,回头看见万鹏站在门口,微笑着望着她。
" W3 k* E: N+ y$ S* Z- j“雁汀,有空嘛,我有点事找你。”雁汀走过来时,万鹏客气地说道。6 j3 \- v( m2 U1 K
“嗯,那我们走走,我也想睡觉前散散步!”雁汀从来不是忸怩的女孩子,大方地笑了笑。) W4 M; U. K) g& Y! S. ^! _- n
两人虽然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互相也都有好感, 但是这么单独一起走在夜里还是头一次。刚从教室出来,秋天午夜的凉风迎面吹来,像喝了清凉的山泉,新鲜凉爽!天上挂着小半个月亮, 光线暗淡, 既能看见, 又有些朦胧。一时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腔, 默默地沿着傍山小路走着。
, y/ v) A% x# @/ I7 i1 l“你小时候喜欢游泳和体操?”万鹏终于侧过头来。+ _7 x6 _ S; ~$ _
“嗯,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一直上业余体校。”雁汀看着他黑夜里闪着亮光的眼睛,不自觉地补充道:“每次运动会我都是跳高冠军。”
) }/ z6 R) E- I/ C8 j“你还是女篮中锋,还参加过射击队, 对吗?”
+ R3 ^. ?7 a% f$ J, u/ p“你怎么晓得?”+ L) A! P. b( W
“我能掐会算,算出来的。”) B' ]/ S+ N$ B% M4 o
“你乱讲,吹牛!”雁汀突然想起来了,指着万鹏,“你一定偷看我的档案?!你讲老实话,是不是?”/ m. Z$ g! H( |$ ]+ }6 d$ A7 k% I# G
万鹏坏坏的笑着,做了个准备起跑的姿势。$ P' c# X& }+ ^9 f6 N/ B6 [
“哈,你还不从实招来,我打死你!”雁汀放下书包做了个要打的姿势。
$ }9 `! E1 f5 _/ N4 W- _9 P万鹏叫了一声 “ 跑了哦!”撒腿就向后山的八角亭跑去。雁汀咯咯地笑着追了过去。在八角亭绕了几圈,雁汀终于抓住了他,拳头在他结实的胸脯上一顿乱捶。两人喘着气笑成一团。# C! B( ^' k# |9 J6 Y" K3 i7 Z
“好了,莫闹了,讲点正经事。”万鹏突然扶住雁汀的手肘,看着她说:“校学生会决定增选79级新生进入学生会,现在缺一个文体部长,我看你正合适,你愿意吗?”* }$ n1 I4 _$ {; j; ]# J5 q
“我当得好吗?”雁汀从小不但喜欢运动也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文艺演出。在高中时就当过文体委员, 她知道自己能当好文体部长,但是话说出口却变成了疑问句。
' b4 U3 m- x- ?& V# {4 l. }“能,你一定能,我会帮你的。”* P" T( c/ P; X$ w& M* W, V
“有你的支持,那我就试试!”雁汀想到以后可以和万鹏经常在一起讨论工作,心里美滋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万鹏身上靠了靠。: z6 I3 y" v( q- ~* O
万鹏迟疑了一下,左手轻轻地拉住了雁汀的右手,右手握住她的手背。雁汀稍稍犹豫地缩了一下,就顺从地低下了头,让他握着。2 `, n3 H, ~7 y6 q0 b p) P
雁汀还是第一次这么让除父亲之外的成年男人的手掌大胆放肆地握着,抚摸着。一股热烈的暖流传了过来。雁汀感觉到呼吸有点紧张。抬头瞄了他一眼,马上又慌张地避开他火辣辣的眼神,脸一下就涨红到了脖子根。她甚至感觉到即使光线很暗,他已完全看清了她羞红了的窘态。
9 X ?! D/ U4 p+ y: ~/ ^6 H# D, f( J雁汀属于那种手感柔和圆润的女人,体表温度比普通女人低。尤其到了秋冬两季,手脚冰凉。小时候,父亲就经常在冬天握着她的小手暖和她。她对这种男性手掌的温暖熟悉而又渴望。这时候她感觉到头有点晕腿有点软,左手颤抖着扶住了万鹏的右手肘,头不自觉地靠在他的肩膀上。3 ~5 U% v3 \$ t- G- j
万鹏感觉到雁汀紧促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颈上,身体软不溜秋地往自己身上倒,急忙腾出左手扶住她的腰窝,顺势坐在八角亭内的护栏椅上。他低头仔细欣赏着怀里这个校花级美女:弯细的眉毛平滑秀丽,长长的睫毛盖在紧闭的大眼裂上,使他想起这双张开时水灵灵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 唇线清晰颜色红润的嘴唇, 秀美端庄的脸庞, 一条又黑又粗的齐肩长辫正好斜翘在脖子和肩窝之间, 衬托得脖颈更加白嫩性感, 楚楚动人!" Z+ e5 d) x# M; a" |% p
万鹏忍不住俯下头来在雁汀的眼睑上轻吻了一下。雁汀羞怯地睁开眼睛,深情地望了他一眼, 随即娇羞地把头更深地埋入他的怀里。一种从未有过的火辣辣的冲动随着血液迅速充满他的全身,他近乎粗鲁地掰过她的脸来, 什么话也不说,俯下头去吻住了她那温软湿热的双唇。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刺激,喘不过气来,发育丰满的胸脯急促地起伏。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这种生理反应,一边把结实的胸膛紧贴了下来压住她的乳房,一边更加深深地吻进她的嘴里。她长长地“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q O. ^% S0 l9 l" U" R* Z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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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夫
# o: C" s( M" J5 J& L“醒醒了!”雁汀睁开眼,看见丈夫文柏站在床前,手里拿着汽车钥匙。
! I7 K& _4 J# N, J# K) j' e$ k' m“5点钟了,你去接儿子吗?去就赶快准备!”文柏看着刚刚清醒,仍然是一脸甜蜜的妻子,心想不知道她又梦见谁了,那么过瘾?
/ @. w r8 O& Q v雁汀走进自己单独的洗手间。刚刚从梦中醒来,或许是儿子就要回来,或许是别的原因,感觉心情比小寐前愉快很多,一边洗脸,一边对着站在房间里的文柏大声说:“我当然去,好久没有看见新儿了。妈来电话讲接了新儿就到她那里去吃饭。”
' w: I, W" _7 \1 l“那我先下去开车,你快点,莫紧搞的,我懒得等你!”文柏知道妻子向来注意仪容,尤其是当了副市长以后更是如此,出门之前,总会有一番收拾。他明知道至少得等半小时以上,不愿意站在房间里看着她做脸部按摩,梳理头发,挑选衣裳围巾什么的,他觉得难受,烦躁。他宁愿在客厅里看电视或者去书房玩电脑游戏,但是口里得说去开车等她,免得她耽搁得太久。
1 ]0 c% A% e3 S" `文柏不明白怎么回事,对于妻子雁汀这个年轻时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开始厌烦,嫉恨甚至有些惧怕。时间消磨了彼此间的感情,不断积累的是双方的无奈和互相的怨恨。
% X% ?6 J1 ~, a这些年来,虽然身为边西地区民政局长,他很多方面都得仰仗身为下级地辖市副市长的妻子的人事关系,更得益于漂亮华贵的妻子在官场上处事圆融,在外多方维护他的尊严和仕途利益。" A9 _; j u S3 `: l8 B
事实上,几乎他家里数得着的大事都是雁汀一手处理的,诸如母亲退休后的人事关系从一个濒临破产的机械修理厂挂靠到经济效益良好的凤城县民俗度假村;大嫂的妹妹下岗后反而招工进了市烟草公司;五弟申请长途客运许可证不到半个月就完成了审批;还有,雁汀在早年就通过关系在界城,凤城以及边西地区首府所在地乾城和省城逐步贷款,廉价购置了一些临街旺铺,现在贷款已基本还清,而这些铺面的租金所得已经远远超过夫妻俩那点微薄的工薪收入,使他有了一个和其他局长们比起来优裕很多的家庭经济环境。
) }- J% H9 J; O% _5 e. n* N& ~他常常优越地庆幸自己没有必要像同僚们那样, 为了不太大的经济实惠去冒受贿或者挪用公款的风险。在这一点上他经住了多年的考验,即使在他承包地区政府劳服公司时也是如此。他经常沾沾自喜地向同僚们鼓吹他的为官清廉。至今为此,他的仕途虽然不能说一片光明但确实是基本稳定。不过内心深处他非常清楚,这绝不是因为自己政治上的高瞻远瞩或者道德上的高风亮节,而是因为妻子雁汀经济上的未雨绸缪和头脑敏锐。# c: c# g& Q" k# d6 g( `
文柏感觉到越来越需要雁汀的帮衬和保护,同时也越来越嫉妒她和各种类型的男人们在酒席,KTV和舞会上的应酬周旋,甚至也越来越担心和害怕总有一天会突然失去她。为了掩饰这种惧怕他伪装强硬,虽然不敢像刚结婚几年时那么动粗打人,但对雁汀的态度越来越生硬冷漠。只要两人单独在一起,不管雁汀和他说话时语气多么温和,用词多么委婉,他总是粗声粗气,态度蛮狠。有时雁汀有意提醒他这是夫妻间的商量或者交流,没有必要那么蛮不讲理,有失局长的尊严,显得毫无修养,他也满不在乎。4 g3 I/ ?$ [% B: d; T
在内心深处,他从来没有尊重妻子的观念。女人嫁给了男人,就属于了丈夫,应该听从于丈夫。中国人两千年来就是这样,父母辈不就是这样吗?所谓修养那是做给外人看的,就像官场里的那些套话应酬一样,是做秀而已。丈夫有什么必要在妻子面前表现修养呢?2 P5 e8 ^5 q9 r; T6 T5 y6 w
在夫妻性生活上,他甚至有些变态。他固执而残忍地长期拒绝着雁汀。他清楚地知道妻子在性上的敏感和不可或缺的生理需要,也清楚地知道她的自尊和清高。他使她陷入深深的尴尬和矛盾之中,既不愿意屈求丈夫以满足日常温存,也不愿意放弃成功女人在社会上的尊严和贞节形象去寻找眼下流行的婚外恋,一夜情等感情寄托。他有时会为她遭受的这种近似性虐待的折磨暗自高兴和满足。他希望这种长期的折磨或许能够打垮这个女人的骄傲和自尊,使她彻底投降缴械,俯首称臣。他就能重新建立起自己威严的丈夫地位,从内心深处永远制服这个曾经臣服于自己, 但是明显地越来越表现出叛离,甚至看不起丈夫的女人。不过他深深地感到赢得这场冷战胜利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他害怕自己的这种心理,也害怕那不可预料的最终结果。他不知道如何自处,也不知道怎样结束。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想或许是因为他上交学生科的那几封万鹏写给雁汀的情书早就埋下了不和的种子;或许是因为雁汀人工流产的第一胎双生子孩子已经触发了怨恨的芽;或许……! ?6 k0 v& W6 u
/ N6 R8 X/ [: j$ I3 Y, p, d6 C(四)文柏
- G) q+ k: o, k& L文柏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中,兄弟五个,文柏排行第四。父亲是民办教师,母亲是一个大集体修理厂的工人。家里孩子多,父母工资又低,家境可谓贫寒。文柏从来就没有穿过什么新衣裳,用过什么新书包之类的东西,都是捡哥哥们穿过的、用过的。弟兄多了, 有的衣服捡过几次,破了几回,于是就补了几层。文柏从小就羡慕小朋友们的漂亮玩具,新铅笔,新雨靴什么的,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那些该多好。有时候会想尽办法得到那些确实非常喜欢的玩具,他往往和小朋友做一些自己认为划算的交易。例如帮他们抄作业,背书包;或者给他们讲从大哥那里听来的岳飞或武松的故事;或者用自己在河边沙滩上捡来的漂亮透明的小石头或二哥给自己制作的小弹弓吸引对方交换。总而言之,他会孜孜不舍,千方百计。一旦得到, 他会成天挂念,爱不释手。玩过几天后他会把心爱之物悄悄地收藏在自己睡觉的小床下面黑暗的角落里,每隔几天鬼祟地清点一下是否有遗失损坏。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他进高中在校住读为止。
2 U' a& e/ j4 M4 _文柏本来不喜好学习,但是父亲严厉而专横,成绩不好一定会挨棍子打手心或者屁股。他曾有过那么几次悲惨遭遇。那时刚刚上小学,善良的母亲看着心疼流了眼泪,大哥也劝父亲说小柏还小以后会懂事,但是父亲仍然冷漠着脸无动于衷,他固执地认为棍棒底下出人才,每次体罚照例不可避免。因为惧怕父亲的威严,再加上疼爱自己的大哥经常耐心辅导,文柏后来的成绩也还不错。
. t$ y2 \7 F: K. r! N1 x/ Y7 Q1978年,文柏考入了边西林业专科学院林业机械专业。因为文柏一直很尊敬的大哥在这里任教,而且农林医师类学院的学生,国家给的助学金相对较高,学生完全可以在经济上独立,不需要父母的资助就可以完成学业,这对于文柏这样的大家庭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文柏很高兴来到这里。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愉快和轻松,他有了一个自由的梦想,觉得自己也将拥有儿时朋友们曾经有过的所有美好的东西。他开始认真读书,积极参加公共活动,经常给校广播室投稿,入学不久,就进了校学生会任宣传部长,在那里认识了学生会主席万鹏,因为相互投缘,关系越来越铁。2 m- Q- B' }, f4 k" T' l- F. a; X
第二年,他认识了雁汀。在新生接待那天他就强烈地感觉到这个女孩的天生丽质和高雅灵气:秀丽的五官,白净的脸庞,又长又粗的黑辫子;由于从小营养充足, 喜爱运动, 身材发育得盈瘦得当,健康结实,既丰满也高挑;因为长期食用牛奶而又注意保养,加上青春期女性荷尔蒙的催熟,肌肤嫩滑如凝脂;在为人处事方面,大方开朗,热情友好,又时而羞涩,不失矜持,更增几分娇羞的雅气,更加迷人。+ s: o% S# d9 ^5 r7 i% @* R: U/ ^
文柏感觉到心灵深处的震撼,这是他曾经生长过的社会阶层和环境里从未见过的女子。他完完全全被她的魅力所征服,一门心思地喜爱着这种新鲜美丽,就如曾经喜爱过的那些属于别人的新鲜玩具,不!胜过他曾经千方百计想得到的那一切!他渴望得到她,占有她,把她收藏为自己最稀有的宝物!他开始了他的计划。
2 m. A4 S! g* Q( l计划的第一步, 他渴望每天能够看见这个大美女。他找到在校学生科当科长的大哥, 声言自己不喜欢林业机械专业而酷爱森林植保专业, 一定要求大哥让他破例转入低一届的森林植保班,也就是雁汀那班。一向疼爱四弟的大哥一方面受磨不过,另一方面也考虑到爱好是成功的基础。虽然已经开学三个月,学校规定的转专业的时限已过,仍然批准了文柏的申请。$ E' g+ e$ p, y. O& S! P0 P5 O
文柏的高中数理化成绩很好。雁汀却因为高中学得是文科,数理化基础较差。林学院新生第一年学的多是数理化科目。文柏和雁汀同班以后,经常和雁汀讨论学习,很多时候都能解决雁汀的疑难。雁汀学习上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晚自习时总坐在文柏的身边,方便随时请教。9 [- ]7 C& W$ v; h2 i
文柏得意地坐在雁汀的身边,闻着雁汀头发上留下的洗发香波的香气,看着雁汀挽起袖口后露出来的洁白手臂。两人时而指点着习题讨论,文柏会故意地碰着或贴着她嫩葱一样的手指,这时他感到紧张而刺激,像一种冒险,一种赌博。雁汀默默地接受了这种有非礼之嫌的小动作,受到启发后还总是娇羞地报以感激的微笑。文柏能够感觉到她眸子里明显的爱意,他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雁汀也像他爱她一样深深地爱着自己,在他看来这个女生已经非自己莫属。他每每欣赏着这个离自己这么近的美女,内心感到非常满足,乐滋滋的!以为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 J' o+ I: @0 q因为文柏是校学生会的宣传部长,转来植保班后就自然而然地兼任该班的宣传委员。当时电话还远没有普及,也没有E-mail 这种东西,人们还盛行书信交流。尤其是80年代的大学生,飞鸿传音是一种非常时髦的东西,所以每天都会有一些信件需要收发。这是宣传委员的职责。! ]% P% U4 N9 C& k& L8 \
雁汀和以前的同学交往比较多,几乎每星期都会收到信件。文柏每天拿到班级的信件,第一件事就是把雁汀的剔出来,然后像立功报喜一样交给雁汀。雁汀总会报以迷人的笑颜,然后当着他的面看完来信。有时还和他多少谈谈来信的内容和写信人的情况。
" w% T; I! t0 a突然有一天,文柏发觉雁汀多了一封落款为寄信人内详的信件。那个年代这种信件往往是求爱信或者情书。那时人们头脑简单,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此地无银式的愚蠢。雁汀拿到信总是心花怒放,脸色放光,把信收进口袋后,转头就会在文柏面前消失,过后也绝不会提及写信人和信的内容。文柏嗅出了情敌的气息,感觉到危险。想起雁汀收信时无限幸福的表情,他清楚地意识到,雁汀对自己的好感远不及对那封信的期待,不到十分之一,不到百分之一!
6 }# s' ~/ I. m5 o% c他知道雁汀此时此刻正躲在什么地方阅读着来信,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之中。他深深地受到了伤害,他痛苦,不能排解,不能自拔!感到有人正在抢劫属于自己的宝物,正在挑战他入学以来感受到的自由,正在粉粹他的梦想。他不能答应,绝对不!他要自卫,要行动!- f8 a! O! T; Q& o4 c
文柏开始密切关注那封来信。要命的是这信一两天就会收到一封。每次在交给雁汀之前,他都会仔细研究它,估摸一下信纸有多少页,发自何处,什么样的信封,笔迹特点等等。
( j% W( H: ^; R0 U他开始觉得这笔迹似曾相识。发信地址龙城县耶里公社邮电所,也这么熟悉?啊呀,我的娘哦!是他,是万鹏!文柏突然想起77级林业机械专业正在耶里公社毕业实习。两个星期前万鹏也给自己来过一次信交待一些学生会的工作。他急急忙忙在抽屉里乱翻起来,找到了,一样的信封,一样的邮电所,一样的笔迹!天啦!文柏脑袋嗡的一声,重重地倒在床上。% j F; u1 m, G; ^$ B! `
文柏终于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正是万鹏提议增选雁汀进入校学生会担任文体部长的,当时文柏还极力支持;雁汀每次只要是学生会布置或者讨论工作,不管当天功课多么紧张,总是屁股一颠一颠地来的最快;还有,在万鹏离校实习的前一天晚上,雁汀极其反常地没有来晚自习,第二天文柏看着她仿佛通宵未睡的憔悴面容,还关心地问她哪里不舒服。这一切现在都有了答案:为了万鹏!* P0 S1 v) A9 m" X& I0 P: k- Y
文柏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几个小时,一会儿想到雁汀,一会儿想到万鹏,连晚饭都不想吃。朋友的欺骗,情人的背叛,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感到自己是那么可怜,无助。他蒙着被子伤心地哭了。
- C0 x9 K( {# O( z; `- M! U* a一连几天,文柏根本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他像做贼似地回避着雁汀,悄悄地连续扣押了三封万鹏的来信,然后鼓起勇气把这些信件交到了学生科科长,也就是大哥手里。
. _& Z+ ?( a- d, l$ `+ d) D' C过了两天,文柏的大哥作为学生科长去龙城县耶里公社检查毕业生实习情况。回来带给雁汀一封万鹏的来信。雁汀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令雁汀万分惊奇的是那竟是一封绝交信。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确实是万鹏的笔迹,但是信的内容与上一封来信完全相反。甜言蜜语没有了,思念牵挂也不提了,信里谈到两人出生背景不同,成长环境迥异。所以性格和世界观也大不相同。说万鹏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朴实无华,而雁汀出生于有文化的干部家庭,是生活优裕的娇小姐,身上有浓厚的小资产阶级气息,两人将来肯定合不来。还说到两人都还年轻,应该有事业前途,要立志为四化多做贡献,而不应该过早恋爱,荒废青春……. h+ P( Z# c1 ^6 @) o/ O
雁汀先是委屈和不解,进而愤怒和恼恨,最后感到万分失落和郁闷。文柏一直小心翼翼地陪伴着她,偷偷观察着她。看见雁汀伤心沉默时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有说不出的深深愧疚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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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一次
9 {, G5 k% l, F! P |- _$ z广州来的火车进站了。雁汀站在出站口伸长了脖子在涌出的人群中搜寻着儿子,终于看见自新和女朋友琳亚朝她笑着走过来。自新的神气和文柏年轻时一个样子,眉毛浓黑,眼睛明亮,嘴角带着迷人的微微笑意;而琳亚也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美丽白净,只是现代女性更注意保持身材,节食减肥,所以瘦弱一些,显得更加高挑,柔顺。看见他们俩在一起幸福的模样,雁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十年前她和文柏……/ `# W: ]* \/ K9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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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学期开学了。雁汀经过假期的修整,已从和万鹏分手的阴影里解脱出来。她听说万鹏毕业后分配到了龙城县一个公社里去了。他一直到放假以后才回学校拿行李,好像怕见人似的。有师生议论按一般惯例,学生会主席应该分配在地区工作。因为万鹏违反规定,在校期间追求女生,好几封情书被人举报,交到了学生科,证据确凿,本来要开除学籍,学生科和校领导考虑到他毕业在即,而且认错态度较好,改过及时,保留了他的学籍。不过,留地区工作的机会只好让给别人,甚至县上也呆不住。
1 Z; d' u% Y! M0 k5 @雁汀对万鹏的负心深恶痛绝,那一段情感伤痛已经愈合,不愿触及。听到这些传言更觉得他胆小怕事,软弱无能。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曾经爱上这样的男人?还差一点以身相许。她奇怪怎么外表那么帅气自信的男人,其实没有内力,不堪一击。她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被情书事件牵连进去。现在她已经忘了万鹏,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上期末因为失恋松掉的学习赶紧补上来。她想到了文柏,知道文柏总是会给她无私的帮助和支持!/ U0 n4 H+ y8 T" D
雁汀算是找对人了。文柏不但可以在学习上帮助她而且给她找了一个非常称职的课外补习教师,文柏的大哥。
. Z v: `; q" G文柏的大哥已经知道弟弟对雁汀的心思。他认为这个未来的弟媳不但漂亮而且聪明,将来会有出息。弟弟能够找到她是他们文家的福气!所以对雁汀非常欢迎,客气,辅导得也认真负责,惟恐不够细致不够清晰。有时候还会留他们俩在自己的宿舍里一起吃晚饭。
: T, g; z; a, _! ?' Z2 X一次周末,文柏大哥回凤城去看父母,临行前,布置了一些作业,要文柏督促并指导雁汀完成,把钥匙也留了下来,要他们俩就在自己的宿舍里学习,这样更加安静、随意,也更有效率。
; x5 h7 a& j6 }文柏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默神凝思的雁汀,正低着眼睛看着习题,睫毛长长地微微垂下,肌肤洁白细致,散发着淡淡的年轻女性特有的体香。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冷艳娴雅,身体中逐渐升起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望,这个女生必须属于他文柏!
, {0 O$ C8 v- |8 F文柏知道雁汀既是那种任何优秀男人都会垂涎的,也是那种时刻会等待新奇男人唤醒温柔情愫的少女,随时可能离开自己去跟随另一个更加杰出的男人。他想起了万鹏,万鹏就曾经完全占据过这个女生的心,差一点把她残酷地夺走。他暗暗告诫自己一刻也不能等待,夜长梦多。他离不开这个女生,渴望尽快拥有这美丽的胴体,这少女的爱情。1 B! w6 X, Z# u' t4 F! M
“累吗,雁汀!”
& g+ n: G( W, ^8 Z. m/ V“不累!”
0 _( ?; C$ {* E“饿吗?”文柏的手轻轻地放在雁汀握笔的手背上。# i4 O4 C, A) I$ @% W
“嗯,有点。”雁汀并没有移开手,抬起眼来,眼光正碰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瞪瞪地看着自己,闪闪放光!心里咯噔一下,低下了头,偷笑一下很快又笑着抬起头来:“饿了,你会做?”
' } ]( d2 ]; T. P* q“你等等!”看着雁汀笑盈盈的模样,文柏高兴地抓起一个塑料菜篮撒腿跑了出去。
. `" I5 @4 Y; m5 e$ W1 ~" q一小时后,电炉上炖着一个小火锅端了上来,红红的辣椒油汤翻开地煮着半锅五花肉。这是当时边西人特别喜爱的天椒猪肉火锅,让人看见就食欲大增。旁边还分放着三盘洗净了的大蒜,白菜和香菜。
- H+ N; a7 t- Y+ Y“档档档档!”文柏哼唱着音乐节奏,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五加白”。这是当时年轻人中流行喝的一种平价中度白酒,类似现在的威士忌的酒精度,两个中等酒量的朋友可以努力放掉一瓶,所以两三人打平伙时往往必不可少。
) T Z3 H6 i$ j“哈哈!”雁汀惊喜地站起来,左手竖起大拇指,右手握拳撑在腰眼上,踏着舞步转了一圈,唱起了几句当时很流行的一首歌曲“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啊,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自豪地举起杯,挺胸膛,扬笑眉……”/ S3 J* g, g- [# U! U
雁汀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在业余体校,体校的老师多喜好喝上两口。在庆祝胜利或者节假喜庆时,雁汀也会跟着老师们品一两口。久而久之,也有点小酒量,一般男生她不在话下。/ L9 L" M+ i* I2 T5 @4 x R+ Q
俩人你一盏我一杯的干起来。又是划拳,又是猜火柴棍单双数的。雁汀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咯咯地笑着说着酒话,脸上如艳红的桃花,眼睛里水汪汪地扑闪着激情。文柏也喝得多了,酒壮好色胆,硬拉着雁汀在屋内仅有的两平米空地上跳起了正在普及学习的大学生交谊舞。两人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地跳着,文柏乘机对雁汀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占尽了便宜。
$ i9 B& F& D" Z) B闹够了,笑够了。雁汀拿起空空的酒瓶,摇了摇,用手指着文柏说:“你没有用哦,一瓶酒就把你喝成这样?”说着说着就倒在房间里仅有的小床上,头歪在被窝上睡着了。
6 x# Y3 H0 ~' E3 V& F2 Z“还讲我不行?看看你自己,你才没有用哦!”文柏说着,看见雁汀睡了过去,走过来坐在床边,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个睡美人良久,喉咙里干干地吞了吞,火烧火燎的。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凉水,压了压,好像还不行,那不仅是酒精的作用,更多的是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作怪。他爱她,渴望占有她。酒精点着了这欲望在他年轻的体内开始燃烧,心跳在加快,嘣嘣地泵着火热的血液,随着循环系统充满了全身每一个细胞。他感觉身体在膨胀,要爆炸,必须发泄!他大脑昏昏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欲望,一种冲动。他根本无法控制,而且也不再想控制这种冲动。他俯下身来,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不要太大,太粗鲁,免得惊醒雁汀。这种强行的控制和内心冲动的紧张使他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他胡乱地亲吻着雁汀的头发,额头,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唇;双手颤巍巍地抚摸着她的手背,肩膀,脖子,胸脯,腹部和大腿;最后他喘息着手伸向她的裤腰……8 a3 D( q: P1 @! L# I% u
雁汀头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东西压着自己胸口,呼吸有些紧,脸上嘴上有一种温馨柔软的触感。一股股的热气时而喷在耳际,时而喷在脖子上,麻麻的,痒痒的,一种难以形容的,美妙幸福的麻醉感绵绵传到大脑,传遍全身。她心跳在加速,脸上发烧,全身发热,手脚软绵绵的一丝气力都没有,但是很享受,很舒服,她内心祈求这种感觉一直延续,直到永远!
0 @2 b7 N0 P: H6 i# F- |突然,她感觉到下身传来非常异样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东西在进入,在侵犯。她感觉到疼痛,刚刚喊出“好痛哦!”还来不及反应,一种更大的撕裂似的疼痛惊醒了她。她马上意识到文柏正在夺取她的童贞,心里叹道完了,本来想推开他大骂几句不是东西,但实际上她不由自主地两手向上紧紧地抱住了文柏,轻轻地无可奈何地恳求:“文柏,轻点,痛!”随即眼角渗出了几滴泪水。文柏停了下来,亲了亲她的嘴,她的眼角,对她柔柔地耳语:“我喜欢你,汀!我一定会永远爱你,保护你!”雁汀喃喃地撒娇:“你要保证永远对我好!听到没有!?”文柏连忙回答:“我保证,我发誓!”雁汀稍稍迟疑了一下,全身紧紧地箍住了文柏……- [( m, Y+ g' ~/ W; S
; j3 L B; }& A- F/ Y' e(六)儿子1 t/ j+ e- B8 `8 L4 X! w; z
儿子坐在沙发上憨笑地对着雁汀。她对儿子满怀期望,很注意陶冶他的性格和塑造他的世界观,深怕他沾染文柏那些不好的遗传。到现在为止,她非常欣慰,因为儿子虽然长相,表情和神态酷似文柏,却完全没有父亲骨子里的封闭,自卑,嫉恨和报复等卑劣性格。这正是雁汀多少年来一直在对儿子的教育中努力争取的。她不希望自己亲爱的儿子具有他父亲那种劣根性。她知道那对男人自己和周围亲人的伤害有多么大。% [& v" ?( i, z$ m/ j
据说北美华人称那些在北美出生长大,受西方式教育的第二代华裔叫香蕉人,意思是说他们黄皮白心,其价值观念是西方式的平等互重,有着西方男人对女人的疼爱和尊重,不像中国男人那么传统地妄自尊大,歧视女性。
6 m( V7 w6 @: R& G) R/ D7 e从“五•四”运动到1949年新中国建立,虽然中国女人彻底地解开了围胸,松开了裹脚,也不见了童养媳,没有了包办婚姻,姑娘们可以自由恋爱了,但是两千年传统文化的影响随处可见,男尊女卑的封建观念早已深深地打入了男人们的脑海里,一代一代地那烙印就像基因一样代代遗传。所以中国妇女要想彻底翻身,每一个母亲都应该给自己的儿子们灌输一些尊重女性,平等相待的西方人文思想,让他们从小就鄙视那种强势对弱势的强制和征服,习惯于平等地尊重和交流。那么下一代或许比他们的父辈更加开明理智。# m2 N# B" F: ]
正因为如此,她从小就非常注意和儿子平等交流,不管儿子问多么忌讳的问题或者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她都尽量正面回答,或者试着和他讨论,让他理解,从小就让他习惯用公平地互相交流的方式处理问题,而绝不用权力大小、体力强弱或者地位尊卑来决定事情的结果。儿子也不辜负雁汀的教诲和培养,性格开朗,光明正大,从高中开始就愿意和母亲讨论很多普通人认为敏感的问题。也颇知道尊重女性, 大学放假回来还会抽时间陪雁汀散散步,爬爬山什么的。每当这时,雁汀感到幸福极了。雁汀曾经多次要求文柏无论如何偶然陪自己散散步爬爬山,让自己享受一点夫妻间的温情,都遭到他粗暴的拒绝和嘲讽。而自己的儿子却能够主动提出陪陪母亲,有时候还拉着雁汀的手登高望远,指点感慨一番。这不仅是丈夫对妻子和儿子对母亲的态度差别,这说明两代男人对待女性的心智差别有多大!雁汀觉得这是自己二十年辛勤教育的结果,是自己一辈子最大的成功之处。
' D! R/ y+ S# V今天儿子主动提出和雁汀交流一下他和琳亚的婚姻问题,雁汀也正在关心这个问题呢!
7 f" o: V" ?$ {( K“妈,你晓得我和琳亚已经同居半年多了。” 儿子开始了,嘴角带着文柏式的笑意。6 n$ m4 ?+ h! r4 e
“嗯,妈晓得!”雁汀温柔地看着儿子,脑子里试图甩掉文柏的影子。
9 W6 h' `8 A+ W5 }: i7 }5 ?4 ?“我觉得琳亚很像你,不仅长相漂亮像你,性格也很像你,对我很好。我觉得非常喜欢她。”自新边想边说。
" ^* _; P) r5 J }4 M7 b) J“那你们可以考虑结婚咯。”# Y5 Q, M, W0 i. Y. a( M; `
“但是妈你晓得,我们现在都还年轻,经济基础不好。我不想琳亚跟着我,在一起受清苦。我们俩都不打算现在结婚。”自新有点不好意思。) a& g4 M% `3 _& X
“妈只给你参考意见。你看妈生你时就刚满23岁,你今年已经23岁了,也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而且琳亚又那么喜欢你。”雁汀想说服儿子早点结婚,她有些担心他们长期同居会有麻烦。
t+ G. P, I/ m3 s6 a自新犹豫了几秒钟:“妈你知道人的感情会变的,我不敢保证会永远这么爱她,而她或许有一天也会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失去对我的兴趣。过早结婚,我们就都丧失了再选择的机会。当然,如果将来感情不和也可以离婚,但是我们俩都不想那样,那会让我们彼此伤害。”- c- C4 {, W1 W6 o* g
儿子的话让雁汀有些吃惊,她语塞了,人们都在说90后的思想前卫,但是儿子和琳亚这么开放,她始料未及。就传统观念看来,她第一感觉是这样不好,但是除了与传统家庭观念不符合之外,好像也找不到更有力的理由反驳儿子。她想如果自己和文柏当时先同居几个月的话,肯定不会嫁给他,她根本无法容忍他那些一起生活之后才能发现的缺点,例如在外文质彬彬在家蛮不讲理,动手打老婆,睡前不洗脚,很久不换衬衣等等。或许文柏也未见得就一定要娶自己。那么就不会有现在两个人都这么受折磨,这么没完没了的痛苦的冷战。这对两人不是都很好吗?那么自新和琳亚他们现在这样想,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对呢?!雁汀有点迷惑,一时理不清思绪,辨不清是非,有些不知所措,她得花时间再想想,再想想!
) @, ^) n! N4 z' R8 a自新看着母亲不再作声,继续说道:“再说现在深圳的房价虽然下跌了很多,但要买一套像样一点的两居室,少说也得一百多万,我们俩也得工作五年八年的才能攒到三十多万元的首付。”
' f; P% ?6 n" Z& R“妈可以帮你首付。”雁汀急忙答道,心想讨论钱比男女感情上的事要轻松得多,至少不会让人犯迷糊。
. y4 J7 G6 \- {8 S6 Z5 ]“妈,我们不要你帮。你养了我二十几年,我不能再要求你什么。我们要自食其力!听说你融资亏损了一百多万,还贷了款,现在付息压力都很大。”自新突然想起来了:“这次我带回来一万元,是我半年的积蓄,钱不多,是儿子的一点心意,补贴你这次的损失。”
" |$ }1 o" f6 e; D6 Y“妈怎么好意思要你的钱咯。再说你们刚刚工作,又生活在深圳那样的大城市,哪里不需要钱花?”雁汀心想这次融资本来就是想赚一笔为他们在深圳买套公寓房。不成想吃了大亏,倒过来还让儿子惦记着自己,就有点难过,鼻子有点发酸。! j( X3 D5 s/ \8 I7 P2 I7 p
“你一定得收下,这是你儿子参加工作最初的积蓄,理所当然要交给妈。是对你养育之恩的报答。”% ~. F7 s5 C% r
听了这话雁汀心里甜滋滋的。她知道自新这是孝心。她想自新身上还是有传统上好的东西,不都是如对婚姻观念上那么现代前卫的。自新知道对传统的扬弃,她感到欣慰。她想这钱她会留着最后用在他们小两口的身上的。就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那你们打算等多久?”
% v z: Z! S4 `' O5 y! Y6 E# P$ w“三十岁吧!这样我们可以奔奔前程,争取一定的社会地位,创造一点经济基础,然后成家生孩子。你看可以吗?”自新老成地带着商量的口吻。6 ?- P, h" w! B5 p2 E# N! |
“三十岁太迟了!”雁汀赶忙打断他:“要晓得,妹子家三十岁生小孩很难,而且小孩子的身体状况也会受到影响,健康和智力都不如早生的孩子。”3 w4 g7 G, A Z y* \% m% d
“那就二十八岁,我们可以准备五年,也足够了。”自新看见母亲态度坚决,算了算,做出了让步。, E0 ]+ L$ A6 @1 o' I, V5 }: C
雁汀虽然觉得还是太晚,但是儿子已经让步,说明听懂了道理。好在时间还长,随时可以再说服他们改变主意,就默认了。不过她有点担心这种同居的状况,儿子会忽视他作为男人的责任,忽视琳亚的感受。她耻于儿子成为那种男人,不希望自新重蹈文柏的老路,无论如何得提醒他。- S: I" J9 R% X0 [( k/ i
“人家琳亚妹子对你好,就要对得起人家,这是男人的责任。还有女人的生理不一样,要多理解她,尊重她,关心她,爱护她!可不要像你爸那样哦!”雁汀伸过手去轻轻地摸着儿子的手背。3 i) c5 [- j- Q- K
“妈,我晓得你的意思,你一定埋怨爸这么多年对你一直不好!”提到父亲和母亲的关系,自新有点难为情。
' l1 \, ^- i, m! Z: U“莫提你爸了,他作为丈夫和父亲都不够格!”雁汀在外人面前对夫妻不和的事实讳莫如深,但是并不想在儿子面前过多掩饰,儿子至少了解父母已经分居的情况。再说在她看来,自新了解这些,对他将来小家庭的生活幸福或许很重要。
|# Z1 X: T* _* g8 V; `8 h. e“妈你也莫太责怪爸。爷爷家当时的家庭环境和教育方式就是那样。爸就是那样的世界观,那种性格。”自新显然是子不言父过的感受,只好劝解母亲。
# z. v7 |7 I2 o7 p. F2 F1 J雁汀沉默了一会儿,不再想和儿子继续讨论他父亲。虽然什么话题儿子都可以和自己交流,但是和丈夫之间的事,毕竟不好让儿子知道得太多,有些事他作为儿子无论如何也理解和接受不了。她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你和琳亚既然暂时不结婚,在一起就要注意安全和卫生哦!”
4 d% O3 w: l [3 o! y“嗯,我们晓得,我们中学时学过生理课,而且妈你想,现在网络这么发达,internet 上什么知识没有?”
; b) `; ^9 Q+ D雁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自我解嘲道:“我是担心琳亚怀孕,会影响她身体健康。”- R8 e+ T8 X9 x# D, g6 |8 p
“妈你就放心咯!现在是21世纪,那东西到处有卖。我们经常准备的有。”% C m) ?( I1 n, H. }- Q( b
“那就好。”雁汀默然了,像若有所思,又暗自神伤。她想还是现代文明合乎人性,年轻人幸福。自己那时知道应该避孕,但是在校学生哪里去找避孕套?因为没有这不值钱的,各单位无偿发给已婚女职工的小小东西,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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