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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8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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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挥挥衣袖,带走无限牵挂) c, u- P# k6 @0 ~1 y n9 b*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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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7月初拿到了签证,要远行的心情渐渐浓了起来。6 U) g' t2 T s& h" x
7 V F- p' A0 V+ a8 p7 K& d那一年一些到UA的学生在网上联络着要买集体票一起走,我们已经拿到签证的22个人决定买8月22日的机票集体出发。七月下旬出票的时候,我正在香港,便委托老公替我去拿机票。7月26日,我从香港入关回到深圳,一入关,手机刚刚有了信号,我便给老公打电话确认机票的事情。只听他在那边说,机票已经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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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X3 l2 K: t4 p; o那一刻,在繁忙的罗湖口岸,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我忽然意识到,刚刚往来过香港海关的我,二十几天后又将再一次穿过海关,只是再一次的出关不象出入香港,还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有已成朋友的众多同行们相伴,再一次的出关,目的地是那个我非常陌生的加拿大,那里我只认识一个并不很熟悉的L, 而我的家人和儿子,我多年的同学朋友都将在大洋的这一侧与我遥遥相望,我知道,二十几天后的再次出关真的是“西出阳关无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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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5 g7 J' h6 K2 C+ J/ Y- @出发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都是在飞来飞去和忙碌中度过的,回家看父母,买东西。匆忙中有一件事情是我一直刻意回避的:离别。我怕想和父母的离别,怕想和老公的离别,最不敢想的是和刚刚五岁的儿子的离别。; a. F" \8 A! ~. t: s
" ~6 ?. I" g$ m; h然而离别还是随着出发日子的临近而一步步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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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三天,从父母家回北京,姐夫开车送我们去机场,当我从后车窗看到站在那里默默为我们送行的父母时,我忽然发现,其实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古人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远行不是为了“忠”,却同样不能“孝”。这么多年,一步步走远,直到要离家万里,想厮守在父母身边尽孝看来是不太可能了,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在外面好好生活,好好工作和学习,让父母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孝顺父母的方法。4 @6 A3 |+ C& ~" L4 x7 ], e
4 l. v0 O# ~! f4 N最后的离别时刻来了。我将要面对我从来不敢想像的离别,只是我仍然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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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2日下午的首都机场,国际出发大厅里是依旧的熙熙攘攘,我们22个要一起出发的人早早就来到机场集合。办理完登机手续,离飞机起飞尚早,我们都跑出来和送行的亲友们度过最后的相聚时刻。我不敢想那个最后的离别,只能任时间一点点溜走,五岁的儿子在我身边玩着新买的遥控车,全然不知道他将面临一个他有生以来最大的离别——离开他自出生以来极少分离过的妈妈,而且是那么长的分离。. Z& d ^% [( ?# }
8 H! _1 Q1 \9 K5 d" |# m我们母子旁边,坐着一对父子,儿子在美国读书,几年了才能回国来探望父母,而探亲的时间过的是那样快,他很快又要回到遥远的美国继续他的学业,年老的父亲很显然不是北京人,我想他大概是从很远的地方特意赶到北京为儿子送行,只是为了能和儿子多待一些时间,因为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儿子又会是几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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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4 C# F3 P5 z5 f+ N, g ^# K+ u一起走的人们,都在忙着和父母,爱人,和恋人告别,有个女孩甚至已经抱着父母默默地流起了眼泪,她的男朋友则在一边默默且有点无奈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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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G! |2 k, P& T/ |( h要走了,老公抱着儿子,我把老公和儿子一起揽在怀中,想到要和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分离,要把年幼的儿子留在北京,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那一刻,我深深体会了离别的无奈,然而,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别无选择,只能带着对儿子的无限牵挂,飞离了我熟悉的土地和亲人。& {% ~$ L5 i* W9 Q7 H
' w4 `" ~ C, d! J0 i到Edmonton后,在UA的Rutherford Library 看到老公在我离开的当天给我写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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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忽然发现你真的走了,家里少了一个人,觉得滋味不一样了。也许平常天天在一起没有这种感觉,忽然这么长久的分离真的感觉失落太多。看看两个房间忽然缺少了一个亲近的人,缺少了一个与自己计划和分担酸甜苦辣的人,真的感到心酸。# A0 [2 d7 {* C3 u. ~9 W8 Z2 d# H
, A7 T! }! B1 {' W/ U R我觉得我们是整个机场里最为凄凉的,其实人间最为凄凉的也就是这种母子分离了,我理解你,可是我们必须控制自己。是不是?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儿子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为了省钱而苦自己。”0 C. _/ A" X, E3 _7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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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着这个邮件,我的眼泪汹涌而出,全然不顾我是在一个公众图书馆里,周围有那么多人可能看到我在哭,我没办法止住自己的眼泪。. X+ N) w/ b6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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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的九月,当我再次走过Rutherford Library的大厅时,看到一个南亚女孩坐在电脑边,一边写邮件一边哭,我禁不住又想起一年前的自己和那一段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离别之痛。5 H) D5 h- _, A
1 S. m. [& l5 d[ Last edited by heidi on 2005-1-18 at 05:03 PM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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