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 Z u, c G* B% J载物县城里有一家钟表铺,老板姓郑,手艺出奇地好,为人也精明能干。郑老板二十一岁时,也就是1916年,娶了林家的姑娘。这郑林氏不仅美丽贤淑,还很能生养,给郑老板一连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女儿最小,生于1922年,名字叫书琪。一晃书琪就到了十六岁,十六岁的书琪继承了父亲的精明能干和母亲的美丽贤淑,也念过书,能识字,尤其擅长刺绣,想绣什么就绣什么,而且绣得栩栩如生。* ?! a. E! s+ W! T
8 o" P; o: w8 ?( V% t( s7 O; H) ^书琪十六岁时,正是抗日战争的第二年---1938年。虽然战火纷飞,但老百姓依然在正月里办了一个小型的庙会。书琪的父母本不同意书琪去逛庙会,但耐不住书琪的央求,就允了。于是书琪由三哥陪着来到了庙会。庙会上有捏泥人、面人的,剪纸、倒糖人的,卖油条、爆米花的,做棕刷、扎扫把、修锁补锅的,还有搭棚唱戏的,甚是热闹。书琪童心未泯,逛得兴致勃勃。 " e3 Y# Z9 z* F1 h! ?/ Y, | ) |) \+ J9 A9 x5 p( D. @2 Q这一天,锡麟也碰巧逛庙会散心。为了不引人注目,锡麟只带了一个随从,两人穿的都是便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锡麟突然瞥见一个天仙般的年轻姑娘,他那沉寂了七年的心,竟因这一瞥泛起了涟漪。锡麟忍不住又将姑娘细细地看上了两眼,每看一眼,锡麟觉得心就痛一下。锡麟不由自主地向姑娘的方向走去,发现姑娘正和旁边的年轻男子说着话:“三哥,你看这个好吗?”姑娘的声音也是那么的悦耳动听,让锡麟的心都快醉了。& c; W7 L8 S# t. K; b
- q9 p3 t0 Z$ O1 i$ J" ] p3 f- t从姑娘身边走过去以后,锡麟领着随从走到一个僻静处,交待随从探明白刚才那位姑娘的家世和住址,然后独自一人先回去了。随从很快就打探到了姑娘家的消息,上报给了锡麟。锡麟决定到姑娘家提亲。 / r9 W: i" ^3 n* R$ Q, P; ~! S6 Z& D! C. E: y E6 A, k
锡麟的提亲不是很顺利,一则他的年龄比书琪大了二十二岁,二则锡麟的前两个老婆都死于非命,不吉利。但锡麟动用了许多人找郑老板谈,软硬兼施,最后郑老板只好同意。于是在1938年的夏天,38岁的锡麟娶了16岁的书琪,婚礼很气派,雨泰也应邀参加,这是雨泰第一次见到马家太太郑书琪。 0 k0 |$ G9 \; T/ [' R* u3 c+ S8 `' c$ k8 ^! b" N
新婚的锡麟因着这天上掉下来的书琪姑娘而感觉无比幸福。书琪呢?也正在偷偷感谢上苍把锡麟赐给她。书琪其实在庙会上也注意到了锡麟,锡麟身材高大、英气逼人,很惹人注目,不过更加吸引书琪的是锡麟周身弥漫的一种说不出的忧郁气息。后来听爸爸妈妈说省里的警备司令提亲,书琪也小小地反抗了一下,因为心中还惦着庙会男子。但小女子总归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最后只好嫁了马司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马司令就是那庙会男子。书琪的心中自然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感激。
第六章. J2 j3 E# ^% D0 L$ S
; R! T# Z7 n' T
书琪与六个孩子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任何亲人。从十六起就开始做官太太的书琪,怎么生活呢?锡麟先前存起来的粮食只能应一时之急,很快就吃光了。但天无绝人之路。书琪开始给人洗衣服。书琪的刺绣活计做得好,洗衣服的间隙,还帮人刺绣。就这样,书琪用她柔弱的肩膀,艰难地拉扯着六个马家的后裔。- e6 P0 T: W! U4 N
( O' _) x+ x- I; M+ a0 f3 E
由于书琪是反动派的家属,人们不愿意也不敢与她有太多交往,可以说她和她的孩子在社会上是非常孤立的。只有一户人家的女主人真诚地与书琪家交往。书琪的孩子们称这位女主人为白娘。白娘解放前是妓女,解放后政府给她找了个老实巴交的人结了婚。书琪的孩子们对白娘的印象是:白娘厉害,她的丈夫怕他;白娘不能生养,但非常喜欢小孩子,总有好吃的给孩子们;白娘不爱干活,所以总找妈妈帮着洗衣服;白娘喜欢漂亮的东西,就让妈妈绣了好多窗帘、桌布、手绢什么的。在书琪家四面楚歌、孤立无援时,白娘是他们唯一的亲人和恩人。 ; E/ n/ H7 F! q+ J1 F * Q/ z; X/ A8 B3 j) x" S" w书琪和孩子们的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书琪一直教育孩子们做人要体面、要有志气、有风度。家里有时候困难的真要揭不开锅了,但书琪和孩子们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开口借哪怕一点点的东西。孩子们吃得最多的是稀稀的粥,以至于他们长大以后看见粥就反胃。六个孩子的穿戴也是问题,孩子们长得快,又淘气爱动,书琪没有办法保证孩子们在家里家外都穿的体面。书琪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一身上学或外出的衣服,回到家里,则要换上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旧衣虽旧,但书琪却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 U- t+ J) ?2 }: V
- n6 x5 I& w# }" P7 ?8 f/ P
书琪的孩子们虽然是反动派的后代,但在学校里并不招人讨厌,相反的,个个学习成绩好,待人有礼貌,整洁干净,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他们。老大德恩减轻妈妈的负担,小学毕业以后上了初级师范学校,在十五岁时做了一名小学老师,开始和妈妈一起挣钱养家。十五岁的德恩玩心仍然很重,再加上比他的学生们没有大几岁,上课时是老师,下课以后则经常和学生们一起玩弹玻璃球之类的游戏。. M' W" ^7 s* E/ R; g
# F' K- r# K9 B- t Y4 f7 M( Y F自从德恩开始工作后,书琪家的生活好了一些。书琪非常心疼德恩,如此年幼就要承担起养家的重任,所以好一点的吃食都留给德恩。同时书琪还教育德恩的弟弟妹妹一定要对大哥感恩。老二德照也想学大哥的样子早早养家,但德恩坚决不同意。德恩自己只念到了初师,但他知道念书是非常重要的。德照拗不过哥哥,一直念到高中毕业。因为反动派的子女,因为是反动派的子女,尽管学习成绩很好,大学却是不能上的。德照的手巧,擅长木工,进工厂做了木匠。 @% t) |" S G+ t" S+ F2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