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没钱 美国数百万租户或被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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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华盛顿邮报》3月22日报道：在新冠肺炎疫情形势不断恶化的美国，上百万的美国人被告知要待在自己的房子里，但是各地的房东仍然在下逐客令。

今年66岁的吉尔·弗格森，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和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如果不幸感染了冠状病毒，死亡的可能性很大。弗格森已经在威斯康星州的复式公寓里自我隔离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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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时，房东来敲门，弗格森一直等到敲门声停止后才敢去开门。门口留下一张驱逐令，上面写着：“你必须在4月15日或者之前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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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 {) M. @3 Z; w# V/ U看完字条，弗格森赶忙去找呼吸器，这句话，让她觉得无法呼吸。因为她清楚，房东已经在卖房子了，需要给新业主腾地方，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现在美国疫情如此严重，离开家可能意味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一个新的住处。

美国总统川普18日宣布，住房和城市发展部(Department of Housing and Urban Development)将通过暂停所有止赎和驱逐的行动，直到4月底，目的是为租房者和业主提供即时救济。

8 L4 A# b% a3 v$ f! t但川普通告的情况与实际不符。

# m6 H, n3 ?& N8 }# h美国政府宣布的这项行动，实际保护的是3000多万业主不被驱逐，但不包括4000万租房者。住房和城市发展部针对无力偿还联邦抵押贷款的业主，发布了为期60天的暂缓驱逐令。美国联邦住房金融局(Federal Housing Finance Agency)还向在两家政府控股的公司——房利美(Fannie Mae)和房地美(Freddie Mac)贷款的业主提供了救助。

( g2 w8 K* T) u7 C4 W4 t: \包括纽约在内的一些城市公共住房管理部门也暂停了驱逐行动，但只适用于联邦补贴公寓的租户。虽然一些州长、市长、市议会和法官正在采取行动，但大多数州和市范围内的暂停驱逐行动只持续几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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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c# q# Z! t5 N在弗格森收到逐客令的第二天，密尔沃基的一名法官下令，县治安官的副手们开始停止执行驱逐令，直到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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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8 G+ P+ W. w. v4 `( j住房倡导者说，如果不暂停驱逐行动，美国这些弱势群体将失去可能阻止他们感染病毒的住房。其中，租房者里以黑人和拉美裔居多，他们将受到最直接地影响。

美国低收入住房联盟主席Diane Yentel表示，“重要的是，要有一个统一的政策，保证每个美国人不会在突发卫生公共事件中失去家园。”

; \: H, W2 H9 |2 a% P国会议员们也注意到，餐饮业、酒店业和零售业的大规模裁员将在未来几周内进一步加剧。而且，当前已经通过的新冠病毒救助法案中，并没有将低收入人群的租房情况进行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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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W% ?! `) r1 ~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House Financial Services Committee)主席、加州民主党众议员沃特斯(Maxine Waters)周三公布了一项立法提案，该提案将禁止所有的房屋驱逐房客和止赎，并暂停向接受联邦住房补贴的租户收取租金。其中，还将包括1000亿美元的财政援助，以帮助人们支付租金。

" h! ]( n5 |1 {- }) f  ~* i同时，住房倡导者说，房东也需要得到收入损失的补偿，以维持他们的公寓。

+ ^5 f( q9 W9 s7 W1 l5 z住房和城市发展部下令对受冠状病毒影响的业主实行60天的止赎延期。

( ~% Z. J, I. B6 X3 Z; @这些救助办法，对于按时支付租金、但房东有权出售房产的弗格森来说，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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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通知后，弗格森拿起锈迹斑斑的车钥匙，出门去了超市，不再自我隔离，她只剩下50美元（约355元人民币）现金，直到4月初发放下一笔社保金。

  n& c1 ^  [! h5 F. R/ Y# r5 h她说：“我买不到食物，还得买行李箱。压力太大了！太过分了！”

8 b& R# |$ {2 L. m& }: q' @弗格森之前一直无家可归，因为遭到丈夫虐待，受伤后做了手术，医药费也变成了医疗债。在四年前，她还有资格领取租房补贴券，于是她从车里搬了出来，住进了一套两居室的复式公寓，房租每月290美元（约2060元），不包水电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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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从超市开车回家时，她为自己违背了留在家里的承诺而感到内疚，她开始意识到，重新安置和自我隔离是不可能的。她不能和孩子一起住，就算找到一家愿意接收她的公寓，也不能去看，因为她不能让别人来帮忙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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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一家法律援助机构发了邮件，希望他们有解决办法。然后，她的心开始飘向那些以前做手术后剩下的药片，她想，这可以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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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H- M; l( Y7 u  l“我已经没有勇气了，”她说。

! I6 z! X7 ?, ~# N! t+ D随着冠状病毒的大流行使美国大部分经济陷入瘫痪，这种绝望的感觉正在一天天地渗入各地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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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采访了一些调酒师、家庭健康助理、厨师、理发师和艺人，他们普遍反映，工作时间被缩短了，或者突然失业了，他们担心自己也会很快收到驱逐令。

: ^( u- C! O# o美国劳工部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美国申请失业救济的人数一周内增加33%，达到28.1万人。经济学家预测，到本月底将有100多万人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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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l* Q+ o! F: B. Y/ L房东们的经济能力取决于租金收入，人们也在争论可以给租户多少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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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越来越担心冠状病毒对无家可归者的影响。

, p+ P0 e( B+ S8 x在宾夕法尼亚州的格林斯堡，道恩·阿戴尔(Dawn Adair)正试图与房东协商一项协议。

- u1 Q$ J3 t  V6 \# y- V& v阿黛尔在Dollar General的仓库工作，去年因怀孕而被解雇。她的未婚夫是当地一所大学的预备厨师，后来学校因冠状病毒而关闭。现在她担心她们一家五口，包括一个8个月大的女儿和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很快就会无家可归。

他们以前也曾被房东赶出房门，那是去年7月，在她生下孩子的几天后。他们目前住的三居室公寓月租金是1300美元（约9250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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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2 |4 X" N4 s, ?+ R宾夕法尼亚州最高法院已经宣布，在4月3日之前暂停全州范围内的驱逐行动。尽管如此，阿黛尔还是问房东，如果他们不交房租，下个月是否会被赶出去。

阿黛尔说：“房东让我先交一半，剩下的以后再算，因为她说，‘我也有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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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 e) ~1 Y" |由于缺乏联邦立法的支持，20多个州的法院和州长在全州范围内暂停了驱逐程序。而在其他地方，解决方案也都不一样：许多大城市已经采取了行动，而较小社区的租户仍然面临风险。一些治安部门已经单方面决定不执行法院下发的驱逐令，其他部门则表示，按照法律他们有义务贯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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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2 e0 ~' ~% W" c在内华达州，赌场和旅游业的关闭使经济陷入瘫痪，不止有一名法官下令通过电子文件和电话听证会继续进行驱逐程序。

随后，该州法院发布了一项30天内禁止驱逐的通知，但当地法律援助组织表示，他们仍然接到被驱逐者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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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l+ f: G2 a; t在路易斯安那州，阿曼达·希恩(Amanda Hiern)的门上贴了一张通知，他是一名资深酒保和服务员，后来做起了优步司机。周三，就是新奥尔良市将驱逐法庭关闭到4月24日的几天后，希恩的房东要求她在周一之前全额支付3月份的房租，否则“我们将对你提起驱逐诉讼”，而且，被驱逐的租户将承担186美元（约1320元）的诉讼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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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我们不接受任何分期付款或支票！”纸条上还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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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房倡导者已经向希恩保证，市政府和州政府不再继续驱逐她，意味着她不会被赶出已经住了六年的公寓，但已经拖欠了一个月的房租让她很担心。而且因为最近生了一场病，让她没法开车挣钱。再加上，她原本指望在圣帕特里克节庆祝活动中多工作几个小时，也由于冠状病毒的影响，庆祝活动被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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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I' ~- G8 v/ [: n) B6 Q, N: u“我只是个打零工的，怎么才能赚到钱呢？每天的生活要过，可我连工资都没有。”47岁的希恩说。“我所有的收入都依赖于旅游、活动、酒吧和餐馆的营业，房东的驱逐令让我觉得，我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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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7 `9 n* Y! v- J新奥尔良公平住房行动中心(Fair Housing Action Center)政策主管麦克斯韦尔·齐尔杜罗(Maxwell Ciardullo)表示，暂停驱逐是不够的，因为希恩这样的人无力补足拖欠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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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停只是推迟一两个月，一旦法院开放，我们就会看到一场驱逐的海啸”，他补充说。

( ^: s* v2 e9 o' J8 w) h! o8 i. E+ B8 s为应对这种情况，美国各地的法律援助组织都做好了准备，其中大多数都对上门的人停止了服务，试图开展远程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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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斯康星州，律师们在沙发和餐桌上工作，以响应弗格森的求助，因为他们主张在全州范围内暂停驱逐。

4 r- j/ _! ]) \  A" u“并不是房东的权利不重要，现在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威斯康星州住房法律优先行动协调员克里斯汀·多纳霍(Christine Donahoe)说。

律师们发现，至少他们可以让弗格森在房子里多呆几个星期。他们告诉弗格森，虽然贴在门上的通知写着4月15日，但应该是在她4月底交房租后的28天，可以从她收到通知之日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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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取决于密尔沃基县法院是否会继续暂停驱逐程序，以及州或联邦是否对驱逐安排进行统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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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弗格森在她的复式公寓里一边看新闻，一边担心冠状病毒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然后给孙辈们发了视频，告诉他们自己很想念他们。接着继续收拾行李，因为她不确定以后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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