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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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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6 ]) @& ?# p- b1 }# y小林在msn上不耐烦地和我告别,“再聊,下午3点多的飞机,去水牛城附近买块地。”
+ ?* v- J8 G1 z9 y“买地?”我回他一个大张着嘴巴的惊讶表情。) y6 P/ [7 Q: d9 g
“是啊,10多万加币(约合80多万人民币)买4英亩地,发现油砂我就是百万富翁,发现不了我也可能身无分文。”小林匆匆离线,把我的疑问留在空中,再无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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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M! E, @; i8 y: j6 o这实在不像是我熟悉的那个小林,我认识的小林谨小慎微,拿每小时8块钱(约合56元人民币)的最低工资,吃打折时的特价蔬菜,为了节省油钱,每天搭公交车上班。来温哥华几年,他像是孵蛋的母鸡一样小心翼翼地看管着自己的每一个子儿,千金散尽的豪气,从来与他无缘。% U2 H' t2 J9 D' e, f3 f"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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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有谁能说得清楚,他去的是水牛城(Wood Buffalo),那是个传说中充满了宝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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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交给最冷静的经济学家叙述,水牛城的故事也像是个当代的传奇。很久以前,水牛城的所在只不过是个叫做麦克穆瑞堡(Fort McMurray)的小镇,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那里还没有一条公路,小镇里人烟稀少、荒凉安静,像是个远离现代文明的世外桃源。: T/ E% E1 g6 I
" Z) ?0 `7 {0 D1 Z/ ~麦克穆瑞堡气候严寒,冬季直逼零下40度,镇上的居民打鱼狩猎,坐着狗拉雪橇去商场shopping。那些黑色粘稠的油砂、裸露在地表,随处皆是,当地人把它们像泥一样踩在脚下,视而不见。偶尔,老夫妇们会用热水把油砂中的沥青分离出来,补一补自己的独木舟。0 \; \. f% C- P+ l: @! F
. { F5 F( }% j! L4 m$ H+ f不过转眼间世道变了,不起眼的油砂从脚底的烂泥摇身一变成了今天的 “黑金”。按照专家们的说法,目前世界上已探明油砂资源的95% 都集中在阿尔伯塔省北部地区,预计到2010年,阿尔伯塔省就有可能取代沙特,成为全球最大的原油供应地。7 q2 f7 g; ?% s7 X( ~8 A9 h! J
0 |& D1 g" x" Q7 `+ b专家们还说,如果这些资源全部被开采利用,按现在世界能源需求水平,可供全世界消+ G4 [8 _1 ~6 p" c" z
费100年。1 |+ |. R- K6 Y3 O# w
$ e9 X5 L7 i2 j8 f坐直升飞机从阿尔伯塔省省会卡尔加里一路向北飞行700多公里,麦克穆瑞堡周围方圆 50里的油砂带就会尽收眼底。不过,尽管这里的油砂储量已经被探明几十年了,但由于开采油砂中的原油,每桶成本至少需要20美元左右,因此当油价在20- 30美元之间徘徊的时候,它们简直没有任何价值。) d* v+ G* d2 v) X: Q% a2 q5 y
& r" g; p' v- [4 l7 I一位BBC的专栏作家说:“30年前,当石油危机重创全球经济、油价高达每桶‘12美金’的时候,就有人提到油砂的价值,但是10年过去了,对于阿尔伯塔省来说,从油砂中提取石油,还仅仅是个美丽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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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专栏作家继续以《无间道》式的口吻调侃,“大家都说10年之内油砂会显示出它的投资价值,但是10年之后又10年,10 年之后又10年,30年了,阿尔伯塔省的油砂产业才开始了真正起飞。”# ^ Q9 z8 y# `- P' r3 u
可是这一飞真正是一飞冲天,实际上,随着油价连续突破50、60美元,直至站上70美元大关,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去阿尔伯塔“寻宝”。报纸上说,从现在起到2020年,全球 石油公司将会在这块其貌不扬的黑土地上投入超过1000亿美金,这样看起来,小林的10 万加币,简直就像是一滴水珠汇入大海,连个响声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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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小林给我回了电邮,他发来了一大堆资料,动员我同去“淘金”。 “美孚、 壳牌都在这里投资了,李嘉诚控制的Husky公司也来了,连中海油和中石化在阿尔伯塔都有参股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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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 I8 w$ p' @, t& S- t“赶快来吧,这里真的钱多,”小林兴奋地说,“连快餐店的帮厨时薪都有16加元,不- s) @* _( S* S) M/ s) E7 o
过倒霉的是没有住的地方,每天晚上我只好睡在仓库里。”7 i. X v; [( T' g
0 j N" x. \8 M0 Z% |6 k7 r7 ^阿尔伯塔去年的财政盈余有87亿加元。按照小林的描述,人口只有300多万的阿尔伯塔被从天而降的繁荣刺激得有点不知所措,原来让财政官员们感到头疼的一直是如何弥补亏空,现在却变成了该怎么花钱。去年圣诞节,坐拥巨大财政盈余的阿尔伯塔给每位纳税人慷慨地发了400大元的 “繁荣金”,导致当地消费一度大增。据说后来有人在垃圾堆里曾经拣到过1600加元的支票,估计可能就是哪个粗心的四口之家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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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i9 ~: s' H5 R! `4 u事实上,被各大石油公司动辄数亿美金的巨资包围着,水牛城的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金钱的味道。麦克穆瑞堡的人口这两年猛增到接近7万,房价涨了两倍,公寓的空置率为零。坊间流传的一个笑话是,加拿大第二大富豪最近启动了全球第五大石油开采项目,可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在麦克穆瑞堡找不到空房,只能在工地旁边的营地里轮班休息。公司为此在冻原森林里斥资900万美元建成了一座机场,并且在项目开始后加开了一次航班。据说,为了解决员工的住房问题,这个项目的总成本上涨了9000万美元。3 O7 X; d* F* z5 s2 k0 ~* j
) w9 d% g+ ^, O+ @5 f4 Q: `3 d这样做的回报是什么?还好,我们的富豪非常诚实,直言对他来说,这笔生意也许会带来14亿美元的净收入,可是一旦油价狂跌,那也可能成为自己的滑铁卢。% S+ n6 g' `7 h( e$ J9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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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也有粗通经济的好友给小林提示过风险,他们用巴菲特的名言教育小林,“只有当潮水退去后,才能看清哪个游泳者穿着泳裤。要是有一天油价突然退潮,你就有可能输得连裤衩都没了。”1 D1 L4 m0 H5 H' O& _7 S0 }9 Z
" E: ?6 R$ x8 e3 Q没想到小林一脸一紧,凛然道,大不了我是个裸泳的,也说不定我就锦衣玉食了,可是像你们这样胆小的,还不就是一辈子的背心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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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2 Z9 G& p/ t! x K! o" ]* x( S众人一时无语,的确,人生不过是一场赌,成王败寇,古今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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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曾经说过,“几分钟或几天的快乐赚我们活了一世,忍受着许多痛苦。我们希望它来,希望它留,希望它再来——这3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努力的历史。”改一下可以说:“几年或几十年的发财梦赚我们活了一世,忍受着许多痛苦。我们希望它涨,希望它稳住,希望它再涨——这3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投机的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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