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监管不是过少而是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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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球金融业的发展已经进入后金融危机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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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24个月前相比，伦敦金融城已经保持一如既往的繁荣和稳定。”9月9日，来深访问交流的伦敦金融城市长安司棣接受本报记者独家专访时说。英国工业联合会反馈，英国的经济增长已经逼近了最近16年来的高峰状态，英国统计局把未来的经济增长率，由1.1%调高到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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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金融危机的前车之鉴，欧美开始关注消费者和股东权益的保护，也对银行体系进行资本充盈率和流动性监管的检讨。但是，作为老牌的国际金融中心，伦敦金融城仍有诸多地方对中国具有深远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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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T; Y- K6 \( d$ u! I, u　　英国金融业恢复到危机之前

　　《21世纪》：金融危机似乎在逐步过去，全球经济日益呈现复苏现象。英国第二季度取得了九年来最快的经济增速，但经济学家担心这种增长难以为继，因为最近调查显示经济活动将放慢。在此背景下，英国金融业的运转现状是怎样的？

& w6 v9 k! |: C$ i: d! s6 i　　安司棣：英国的金融服务业，可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全球金融中心。伦敦金融城有250-270家外国银行，这超过了纽约、法兰克福、巴黎三地的外国银行数目，其中有10家来自于中资。

$ M$ G1 \* X: {" q　　部分传媒上出现英国和全球经济二次探底的声音，但目前英国统计局已经把未来的经济增长率，由1.1%调高到1.4%-1.5%，此外，英国工业联合会也向我们反馈，英国的经济增长已经逼近了最近16年来的高峰状态。当然，人们也会有这种恐慌，全球经济是否会二次探底，美国是否已逼近探底。但目前各种数据并不支持目前二次探底的说法。

9 a0 R1 I+ n2 d% p　　《21世纪》：既然英国金融业运行良好，是否金融海啸的影响已经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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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T5 B( O: N$ ^　　安司棣：全球经济都在恢复之中，以英国为基地的金融业已经恢复，甚至恢复到金融危机前的状态。在英国，金融服务业由2个部分组成，一是本土金融机构，一是海外机构，比如花旗、德意志银行、摩根士丹利、巴黎银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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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一直在思考，如何为这些金融机构创造更好的、可持续性的发展环境，目前我们有一个委员会正在对银行业的一些指标进行检讨，主要是审视2个方面，一个是资本充盈率，一个是流动性。检讨结果会在9月份提交。

　　总括来看，与24个月前相比，伦敦金融城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繁荣和稳定，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因为所有的报告、第三方调查都是用硬数据来支持了我的看法。当然，过去12个月，有些数据也表明，金融服务业的可持续性复苏也有不稳定的因素。

　　《21世纪》：在您看来，不稳定因素有哪些？

　　安司棣：主要表现在消费者、股东利益的维护上，监管和公司治理有待改善。所幸的是，全球G20峰会都已重视到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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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世纪》：中国讲求“和为贵”，西方是“竞为先”，中西方在金融监管上有何不同？

　　安司棣：据我们的理解，中国一方面是和为贵，另一方面在竞为先上也做得非常强。中西方都是在商言商。就金融监管而言，过去三到四年，英国和中国一样都要吸取很多经验教训。金融监管重点应放在两个方面，一是监管内容，二是如何实施这种金融监管。我认为，中国金融监管在不断进步，也不断在进行修订和实践，向海外同行学习，比如美国、英国、伦敦金融中心等。如果金融监管失败，我们就需要反思，是机构造成的，抑或是监管本身的内容出了毛病。

) B: I$ ~0 `& \) u( t5 M& U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考量几个要素，包括监管的层次、监管的类型，以及监管适应的商业环境。对于管理者来讲，应该把监管作为风险管理的一个组成部分，与监管层积极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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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思一下历史上产生的各种危机，我们可以发现，很多时候监管者为了达到监管目的，设置了更多的监管机构，或派出了很多的监管人员。监管不是过少了，而是过多了，监管者积极热情地推出了更多的监管条例。此时，我们要扪心自问，如果监管者过多地包揽了管理上的一些问题，就变成了管理机构，一旦监管失败，这种责任反倒要由管理者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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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们在监管的态度上，不要在缺乏审慎考虑的情况下推出过多的监管，而应该是考虑如何在现有基础上更好地监管，这才是风险管理者的最佳实践。

　　国际金融中心需要三项素质

. z' d/ n: Q- y) f0 S1 h　　《21世纪》：除了欧美金融中心外，您如何看待亚洲金融中心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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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v# [: G& M$ M0 i0 N　　安司棣：我们从来都在关注和重视亚洲市场，它是增长的发源地，资本流入量很大。香港一直保持远东金融中心的地位，新加坡金融中心在财富管理和对冲基金两方面发展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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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2 N- ^# k: E　　就中国国内的金融中心而言，有上海、深圳服务于国内市场。要成为国际性金融中心，需要具备一些素质，要有能力吸引到国际顶尖的人才。比如伦敦，其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处于纽约、东京时区的中间。此外，伦敦文化十分开放，很早之前，伦敦在监管方面就采取了非常灵活的态度，比如英国很早就允许海外机构可以100%全资拥有英国的银行或机构，这也是伦敦吸引了更多人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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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a4 h  g; n0 [: N/ o. N　　人才不仅是指国内的精英，更重要的是指国际的精英，伦敦金融城人士的国籍、语言可以达到300种，三分之一的人不是在伦敦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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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结来看，亚洲这些金融中心要发展成为国际性金融中心，需要具备三方面素质，一是有能力吸引人才，二是多元化的文化，三是区位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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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3 X, B+ N& q- t: K/ i　　《21世纪》：中国的金融城市往国际金融中心的努力方向和路径是什么？与伦敦可有合作？

* M/ |! c$ K7 d& y" Y: n: g2 o　　安司棣：上海已经表示，希望在10年之内成为真正的国际金融中心。伦敦金融城正在帮助上海实现这一梦想，我和一名同事已经担任上海国际金融中心一个委员会的高级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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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K+ t0 C8 c2 j  E( G3 f5 n) p　　就深圳而言，我已带领代表团到深交所访问，深交所表达了合作意愿，我也表示愿意提供协助，大门永远敞开。我和那位上海的高级顾问也会帮助深圳达成国际金融中心的梦想。2003年，时任的伦敦金融城市长来过深圳访问，促成2004年双方签署了一份合作备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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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 C$ B9 Z3 \　　每个城市都喜欢把自己冠以国际金融中心，这样显得威风、很有影响力，但要看模式怎么走，就是差异化。深交所说，很满意目前所处的市场状态，就上市公司数目来讲，深交所排名第一，但就总市值而言，上海是优于深圳的。从媒体的报道和公众的认知看，上海优于深圳建设国际金融中心，深圳目前采取的是差异化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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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深交所为例，它的特色包括主板、创业板、中小企业板以及场外市场，其与上海的关系不是竞争，而是一种优势的互补。

" P; A: r: i* n+ y" Q　　《21世纪》：你对深圳建设国际金融中心有何建议？

　　安司棣：首先是市场定位问题，比如深交所与上交所的区分；第二，深圳要有能力吸引国际化的业务和国际人才。

　　如何提升国际的关注度，对深圳来说是一个重要议题。深交所告诉我，大型蓝筹股一般选择到沪市上市，中小企选择在深交所，深圳如何吸引大企业关注是个问题。很多国际化的大公司，如果想到远东，到中国来打响知名度，他们可以选择到深圳来上市，或者进行金融服务合作，深圳需要提升对大公司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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