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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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野航
9 a: `" v- [- i+ ~5 N8 K9 X教堂(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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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x7 p! Z4 J- l4 r$ G. N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上班的自行车从各个小巷子里推了出来,汇集到小街上。小街的两旁,也不知道从哪儿一下子冒出来许多摊贩们的三轮车,排成长长的两排。自行车艰难地穿行于这被三轮车挤压而形成的狭窄巷道中,就像山间曲折地穿过石头缝隙的溪流。好不容易挤出了小巷的自行车们来到一条喧嚣的大街上,汇集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壮观的金属架组成的洪流,一眼望不到头。叮叮当当的车铃声被微风挟卷着此起彼伏。在这自行车的滔滔“洪流”中,公交车、出租车以及各种各样的轿车缓缓地被挟带着向着各自要去的方向流动着,如同河里的漂木般笨重和迟缓。在这来往流动着的金属架之流的两旁,一幢幢巨大的、高不可及的建筑物们漠然地、一动不动地凭临着他们脚下的一切,就像是一尊尊的天神,冷眼俯瞰着曾经塑造着它们而现在却沦为了他们那巨大的作品脚下谦卑的奴仆的人们。& w I4 v( W1 a" x; t
8 z% H+ K. {1 Q7 E7 | 这是一个由巨大的人造的“天神”们窃据着的世界,这是一个已然降临了的“天国”。人们靠着自己的双手把这个巨大的天堂拉下了神界,人们按照自己的理解在地上创造了一个原本只有神才能创造的世界,这个新神界不再虚无缥缈,它似乎变得看得见摸得着了,它有着巨大的体量和外观,它不再是任何古代偶像的形象,它既然被挟带的人们概括、凝缩为一个个巨大的水泥立方体。这整个的新神界靠这些数你立方体支撑着,他们是现代世界的基础。( y9 U! \( t; Y1 h4 {1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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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斯!这不正是希腊神话中那个支撑着苍穹的被叫做阿特拉斯的神所做的事吗?这个神不是曾经为了逃避支撑天际的责任而试图把路过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欺骗过来替他扛起苍穹吗?阿特拉斯命中注定要扛着苍穹直到末日,这是他责无旁贷的使命。不过今天,阿特拉斯恐怕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他在我们这个时代找到了一个新的大力神———技术文明及其内在的逻辑。, o( q0 M" n5 P8 o6 ]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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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在厚重的天幕上撕开了一道裂缝,一道灿烂的金光透过云层的裂缝洒在那些巨大的水泥立方体们的中间。一霎时,玻璃墙面的立方体们在晨曦的背景中变得熠熠生辉起来,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黄金。忽然,这黄金般的玻璃墙体中的某扇窗户动了一动,映射在上面的阳光一闪,将阳光转而投向了一个低矮而破旧的角落。这里是一条老街,街上新开了几家小按摩店,几个穿着吊带裙露着半个乳房的女子正在门前的下水道边蹲着漱口。1 }) H0 |4 e& Q$ v7 j: i; s!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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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几家按摩店的对面,有一幢民国时代的二层洋楼和一所简易的平房构成了一个自成体系的院落,院落的砖石门框上写着几个工整的大字:“基督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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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T. R* d4 r% D& r “天起了凉风”,一个牧师的声音从教堂的简易平房的大厅中传了出来,“主耶和华行走在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一听,知道是主耶和华来了,他们赶快藏到了大树的后面。主耶和华于是呼唤他们:‘你在哪里’?请注意,‘你在哪里’。是主耶和华不知道亚当夏娃在哪里吗?不是。这是主向人类提出了一个不能不回答的问题。······”, d, N0 b2 o2 o7 q5 A, o# }
, g3 O T$ v0 ?3 B+ b6 ?- j" ^$ l 平房的一旁接出了一溜玻纤瓦盖起来起来的简易棚子,这里一排排的座位上坐满了这次布道的聆听者们。老老少少的人们半闭着眼睛,静静的“沐浴”着小雨般从讲坛上洒下来的话语。一个老太婆低声地和身边的人唠叨着什么,一看就知道她是个乡下人。“安静一点!自己不听不要妨碍别人,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一个责备的声音严厉而低声地从一旁传来,这声音出自另一个似乎是城里人的老太婆。乡下老太婆止住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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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 L- w- p) L “《撒母耳记》中有一个故事,大卫王在他穷困的时候,是可以和上帝直接交流的,可一旦当了王,就不能做自己的主人了。犯下了奸淫杀人的罪。上帝于是不和他直接交流,派先知拿单去见他。拿单对大卫王讲了一个故事:有一个富人,有一个穷人。富人有成千上万只羊,而穷人只有一只羊。富人家来了客,却舍不得拿出一只羊来宰杀,却把穷人的那只羊拿来宰杀了。大卫王听了这故事非常恼怒,对拿单说:‘我指着永生的耶和华起誓,这富人该死。拿单对大卫王说:‘你就是那人’。······”牧师的声音持续着。! h+ Z! T2 o6 G' l# g* G!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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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来听”?乡下老太婆按捺不住,又问起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子来。女子笑着点了点头。“听这个好啊”!老太婆又开始了她低声的唠叨,“我以前没有信教,浑身都疼。来教堂听了几次,哪儿都不疼了。医院也去的少了,你说灵验不灵验?上次我儿子去买东西,自行车就停在外头,让贼娃子给偷走了。你说,那么大的街道,到哪儿去找贼娃子啊?蒙天父爸爸的恩典,我儿子追出去一下子就抓住了贼娃子,要回了自行车。你说,灵不灵验?······”- t; J3 r$ l6 c. Z' x3 n% K
! i4 |# u5 \( K4 { f' s “喂!你!还想不想听?!”这时,一个更为严厉的斥责声从另一个座位上发出来,“不想听就出去!”$ [8 A) A% C3 U. ]' V
' q% `& m' s7 i9 D& r2 ]# B 周围人纷纷转过脸来,用一种严厉的、谴责的眼神看着这老太婆,老太婆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吭气了。$ B {* K6 m/ d* ~
' O, p8 N: Z' E- e “你就是那人”!台上牧师又重复了一遍这句判词,这声音如同一万斤重的铁锤,重重砸了下来,砸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C5 G7 t$ B- ]
; E. X8 N0 v0 t5 A7 Z# O 教堂的二层洋楼上,是一所神学院。这里有一些边远地区教会送来的神学生。一到中午,教堂的小食堂就聚满了前来打饭的神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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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W( X; f- c1 B, H 听完布道后,我来到这里的神学院,打算会一会我所认识的那个叫小许的神学生。小许来自贵州农村。家境贫寒,从小受尽了乡里人的白眼和欺负,他没有读多少书。为了改变命运,他投身于当地的基督教“三自”教会做义工,并被推荐到大城市里来读神学院。小许个子不高,有些瘦,眉间总带着些许恨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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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食堂,我没有看见小许的身影,我来到小许的住所,小许正在吃饭,见到我,便起身迎接,我看见他桌子上放了一本介绍社会福音运动的书,便随手翻了起来。0 l& l- v4 t"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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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外面基督徒们的福音运动,”小许说,“是那样地奋兴,而我们教堂却依然死气沉沉,一点动静也没有,真应了那句话:‘关起门来属灵’,让人真是着急”。* x7 I; b/ r/ J$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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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所谓的福音派,我自来有一些看法,我问他是否看过林语堂的《信仰之旅》,林语堂在这本书中认为老庄、孔孟、佛陀的思想不但并非与基督之道冲突,反而恰恰印证了基督之道,为人更好地认识上帝做了铺垫。- h3 |3 h6 c8 M8 u6 K. U5 L
; J8 g5 i5 I1 B% m7 G 从小许那一脸茫然的表情看来,我感到他似乎没有听说过林语堂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本《信仰之旅》里说了些什么,但我觉得你最好不要看那样的书,一本《圣经》对我们基督徒而言就足够了。我们基督徒除了读经、祷告外,要做的就是将主耶稣的福音传遍地极,凡是与这三件事相抵触的,我们都应当不去管它。主耶稣赐给我们真理的粮食,已经足够我们吃了,我们何必去吃那些别的东西呢?要知道,‘天上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那些个佛啊孔孟啊之类东西都不过是一些属血气的东西,是人类的骄傲的产物,它们迟早会被福音的文化所征服,所以,扔掉也罢······7 |5 B/ b1 y4 Q6 \+ `( `6 N
- m1 w. [; l" f" @% L. L v “你是福音派吗”?我打断他那滔滔不绝的说教。* k. k7 M. [8 d% p: g
) t! B- s! n. l “是的,我就是福音派,我绝不隐瞒我的立场”,小许回答的十分的肯定。“一个没有福音的社会是一个可悲的社会,是一个可诅咒的社会,你难道不为这个世界上的那些不义、不平、丑恶的事情感到愤恨吗?你难道不觉得应该有人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反对这些事情吗?人是软弱的,人敌不过这个世界上的邪恶,除了依靠主基督给我们以抵抗邪恶的勇气,谁还能给我们这样的勇气呢?······我最看不惯我们的教会中,总有那么一些人,总是站在这世界的罪的一边,为其开脱。还引《圣经》的话,说什么‘凯撒的归凯撒,神的归神’。这个世界既然充满了罪,它就必将受到上帝的审判,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恶人如果不必为它们的罪恶付出代价,我们还信上帝干什么?我就更喜欢人家美国人的作风,白就是白,很就是黑,要不上天堂,要不下地狱。站队伍的时候,从不模糊自己的立场。我就认为,小布什是神差遣来世上击打那些邪恶势力的使者,瞧吧,神的计划已经在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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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g5 S- H& u C/ ^0 A% X' l; g 小许说着说着,抑制不住一种义愤填膺的情绪,而脸色也随之涨得有些红。. l/ L5 ^3 k# a! N
! K2 f1 G8 O4 L% M% D! h “你的义愤,我深有同感”。我说,“可宗教如果仅仅是和邪恶的力量作斗争的武器,它并不比布尔什维克主义更有力量,并且在作斗争的过程中,也免不了布尔什维克主义运动所面临过的所有问题”。% N! R. {) b, J- H. Z*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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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我这话,小许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能把人想出来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和主基督之道相提并论呢?我们依靠的是永生神的儿子基督,是三位一体的真神的命令,不是人的什么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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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Q Q, K& p% B “那么,基督又是什么呢?你怎么看待不同的人们对基督的不同理解呢?比如,你对历史上的所谓基督一性论和基督二位论怎么看?”2 R- S% Y6 ^; O) q9 l/ H
( V5 W; o: E/ m" Y/ I" b4 {$ N “什么‘二位论’?基督不是只有一位吗?”小许的表情显得惶惑而警惕。我只好耐心给他解释什么叫基督二位论。“······早在唐代早期,传到中国的基督教,就是信奉基督二位论的聂斯托里派。该派认为耶稣基督有两个位格,一个是被叫做耶稣的人,一个是作为永恒中的‘逻各斯’的神。这种观念的缘起是作为基督一性论的对立面而提出的。现在所谓正统的基督论,不过是二者的调和,被叫做‘基督一位二性’论······”- {" H+ ~6 j# _6 Z+ W% X7 }
3 b- C- v9 M+ u1 v7 A “可这种争论有什么意义吗?”小许打断我的话,他似乎对陷入到这样繁琐的理论考据中很不以为然。8 H m% V% Y! s! u1 E$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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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意义呢?”我说,“如果基督只有一个位格的话,基督徒所信仰的基督就是那个人神合一的‘神’,要不就信祂,要不就不信祂;要不就全盘地接受祂为救主而摒弃一切不属于祂的一切,要不就全盘地不接纳祂,没有折中的余地。如果基督有两个位格的话,你即使并不信仰历史上那个被叫做耶稣的人,你也未必不信仰在永恒中的那个不可言说的作为‘道’的基督。也就是说,对于基督一性论者而言,要么信基督,要么不信。而对于基督二位论而言,有些人即使不信历史上那个拿撒勒人耶稣,也可能他本来就信着永恒中那个作为‘逻各斯’的基督,只是他们意识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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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的这番话,小许那本来就锁着的眉头似乎越锁越紧了,我甚至感到了他心中泛起的焦虑不安。“你的思想很危险,”小许严肃地告诫我道,“我们只能信一个耶稣,就是历史上那个拿撒勒人耶稣。我们也只能传一个耶稣,就是永生神的儿子,三位一体的耶稣基督,保罗说,另传一个耶稣的,应被诅咒。我问你,你是基督徒吗?”$ g: c4 k3 J! T# M) ~' [!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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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神学院教授过有关中世纪基督教神学的唯实论与唯名论之争的知识吗?你不觉得,你关于基督的认识其实是一种唯名论的产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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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啥?唯啥论?”小许一连茫然。看到小许的样子,我觉得我不能将这个话题深说下去,因为那样会为小许那单纯的想法带来极大的困扰,并且,这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便不再谈论神学,而把话题引向了体验。“你体验过神秘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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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1 T6 {" n+ n! S9 y8 k “你说的是神秘主义吗?我们基督教和神秘主义没有关系,主的道是明明白白地赐给我们了的,神秘主义不过是撒旦的伎俩而已”。小许一边摇头,脸上显出不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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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0 n; T+ }. c9 [% }5 G# d+ i “我说的神秘主义,不是仙婆神汉搞的那一套神秘主义。而是对现象的世界后面所隐藏的神秘的意识,《圣经》的文字,就是在引导我们去认识那个世界后面的世界······我们看见的作为表象的世界,不过是某种隐藏起来的宇宙精神的不同显现罢了。而我们不过是被困在语言的迷局中的囚徒,语言的迷局让我们失去了对那个神秘的世界的感知能力。我们不断的用语言来装点自己,包括用一些所谓神圣的语言。我们在语言中凝结成一个厚厚的外壳,并把这个外壳当做自己。这个外壳是那样地坚硬和狡猾,以至于当我们自称把自己交给了上帝的时候,其实我们不过是用上帝这个词来作为我们自我的外壳、借以抵抗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所遭遇的让我们感到焦虑的事而已。我们口说着《圣经》的词句,其实不过是把我们的自我装进了一个被叫做《圣经》的外壳的里面,以躲避那个向我们隐藏起来了的生命之神秘。你知道路德和巴特为什么要强调上帝那启示之上的神秘吗?因为他们知道那个被我们自我的外壳所拒绝了的神秘。······”: W8 E. q, K1 T/ V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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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番话,让小许瞠目结舌,不知道说啥好,他脸上的表情写明了他不能理解并赞同我说的这番话的意思。“让我为你祈祷吧”他说。我明白,每当基督徒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就意味着有效的交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h, Q h9 t" P3 ?6 F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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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告辞,小许送我来到单元门口,却发现单元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锁上了。小许说,中午的时候,人们都在睡午觉,教堂出于防贼的考虑,宿舍门是都要锁上的。一听此言,我禁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关起门来属灵’啊”。% f0 G$ Q, R; e( q# H1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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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日头火辣辣地巡行在城市的头顶,世俗世界那些个巨大的水泥体“天神”们依然傲然地矗立于那虚无的天穹于炽烈的大地之间,发生在这个小小的教堂里的针对乡下老太婆的指责以及神学院里的讨论对于它们而言,就像一个小小的气泡一般的可笑和微不足道。我等来开门的人,走出神学院的宿舍,来到教堂门前的小街上。灼热的阳光炙烤着我的脑门。% z7 Z0 ]1 y, y8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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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近来玩玩嘛”,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对面按摩店里传来,我抬头看去,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露着半个乳房的女子正在向我招手。我回头看了看“基督教堂”几个大字,对那女子说:“你这不是在和上帝争夺顾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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