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站接法妮娅的时候,她的黑脸蛋儿上都是泪水,一见面就趴在我的身上狂哭起来。问清原委才得知,她的妈妈在非洲生弟弟的时候因为难产而死在手术台上;如今弟弟才出生1周大,全家人除了极度哀恸之外还得想办法如何抚养这个新生儿。这是最近在我身边发生的第二起因难产而死亡的事件了。另一起是前不久在多伦多,一个大陆移民女子因难产失血过多,死在手术台上。 ) T, E7 e9 M3 j3 R9 X7 n8 r1 B) t: z8 t0 a, [& w) f. _
虽然科技日新月异,医学进步发达,生产的过程还是一样那么血腥恐怖,所有生过孩子的女人都可以轻描淡写地告诉别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痛一下就过去了,可是谁心里都有数,那个关卡上,女人还是等于双手劈开生死门,两脚横跨阴阳界,拿自己一条命去拼孩子的命回来,弄得不好一个闪失,母与婴一起完蛋。我不敢去想象法妮娅的妈妈开膛破腹的惨状,拼死怀孕结果连孩子的面也没有见着,留下一个心碎的男人跟一个从未见过母亲的孩子会是怎样的明天。/ ~2 \9 b3 u7 r7 B1 `
7 j* M. A7 L5 w: T( x法妮娅给我看一张照片,她的父亲抱着新生儿在病床前,手中的婚戒让我忽然感觉心里刺痛。我想起若干年前我的一个邻家阿姨也是死在产床上,她的丈夫一个人带大孩子;前年我回国的时候看到他和已经念高中的孩子一起在逛街,至今依然孑然一身,手上还戴着当年的婚戒。邻家叔叔并不忌讳谈起往事,他只是有些遗憾,在阿姨怀孕的那段时间因为工作太忙加班而极少有时间陪她;唯一能记起来两人最后的欢乐时光,是在医院里从食堂打回来饭,俩人头碰头一起吃,因为都很饿,头还不小心碰到了一起互相笑着给对方揉脑袋。他说,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餐饭,就会亲手做点好吃的带给她吃。: Z. x7 T6 O1 o5 l! G M0 a' t4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