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俨少和李可染其人其画

齐山

陆俨少和李可染其人其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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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A9 b: U5 i' c' J# U近来想翻阅一下近现代山水画大师的作品，梳理一下脉络，也为自己的山水画加点营养。
) o! A3 U" P  m5 c" C& c大概2003年，我画山水伊始，对陆俨少特别着迷，前几年还买来陆大师的大画册放在案头，后来好像因为有些程式化，便转向了喜欢黄宾虹，宾翁墨团里见精神，深邃又浑厚，尤其其笔墨之自由开放，对现当代中国画颇有启发。

0 @. L" l. }- E8 H6 h8 }( h: v3 g  o黄宾虹 拟董巨二米大意山水

& O+ O' f/ E2 G' d( u; y, r当然，各家各派皆有所长，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偏好各取所需便是。
4 d  y9 h& j3 x0 N3 ?网络提供了不少便利。在网上搜罗陆俨少大师的图片。陆先生成熟期的作品都很精到，有些作品有点碎，但瑕不掩瑜。特别值得肯定的两点：一是用墨用色的合理美妙搭配，再就是抽象结构的整体布局的奇险与平衡把握得好，或曰奇正关系处理得尤为妥帖。他的一些作品真是很超前，用色大胆（色用不好，易入俗流），不但不俗，反觉得灿烂而雅致，鲜活而醒目。

图为摄影家蔡斯民拍摄的陆俨少与李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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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9 |* d" C' _蔡斯民：“最得意的是有一次陆俨少刚好到北京，我带了陆老去拜访李可染，我拍摄他们对话，这应该是‘南陆北李’两位山水大师唯一的对话照片，也是两人唯一的艺术长谈，当时他们说的是土话，畅谈笔墨问题，李可染还说他不认同毕加索，谈得很精彩，但李可染交代当时不要发表，这也显示他处处小心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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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1 ?8 j, h( x9 H3 Y% N, m" ~图片很多，翻着翻着，恰巧有一张陆俨少和李可染的合影，两位大师，一南一北，世称南陆北李，各具神妙，各有千秋。这样一来，便由“观陆”这一条线，生发出两相比较的念头。陆李二人，属于同龄人，所处的时代语境一样，也面临近似的问题，但是两人的学画背景不同，气质有别，取向各异，际遇与环境不一样，因而作品风格迥然不同。

' \3 J. u4 e; L陆俨少 春江不老图

& i$ Y5 j/ T/ Q& x" S5 E3 E陆俨少学画之初近于私塾式的师徒传授，主线是传统，李可染受过现代美术教育的熏染，主线是中西融合。
0 t" k9 L$ A1 w! z7 p陆俨少圆转、柔润，李可染雄强、浑厚，此与两人气质有关，也与其所处地域、朋友圈有关。南北方的某些差异在两个人的书法中也有所显现——陆俨少偏于写，李可染近于画。
陆俨少个人发挥得更多，画得更主动，李可染受徐悲鸿写实思想和写生的影响，比较客观，是在客观的基础上再发挥，前者有巨然山石造型的影响，后者更注重眼前景色的捕捉，都有所长，也都有所局限（弄不好，陆易于涣散，李易于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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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8 Z" K' R. }, z陆俨少 瑞雪启春图

6 F2 O6 M3 Y6 D5 f4 t9 ?% T" a; i陆俨少灵动，他的抽象结构，更着眼于大局大势，云气之描画是陆的绝活，水汀也是，云烟满纸，神思直上云霄，通篇跳跃而圆润，精神有古典而趋于动。李可染着眼于笔墨与素描的转化，层层积墨，善于画瀑布密林，静谧中能听到水流之声，精神性更近于黄宾虹，更有现代意识，整体性稳定性强。两人的结构组织能力都很强，都有时代新意和强烈的个性意识。陆俨少的抽象结构，是跳跃的，李可染是推进式的。气韵都好，陆俨少的气息飘渺，像神仙乘云驾雾，李可染的气息沉厚内聚，入老衲气运丹田，力涵其中。一个欢快，一个铿锵，都凝练讲究，都抓人眼球，都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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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染 万山红遍

. A3 N8 h9 X$ D( Z  {3 E/ V/ n两人都好色，李可染的《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自不必说，陆俨少用色虽没有李那么集中，却也乐此不疲，那个时代，人物画要红光亮，山水画也受影响，不过两位用得不俗不傻，却增添了些许灿烂甚或妩媚，光鲜而明朗。
  x" [+ T2 Y2 W5 q( i( j$ r2 f陆俨少的画法似乎适合画小画，画大画容易碎，我在前几年美术馆看其个展时有此感。李可染的画法适合画大画，比较正，画小画不如大画更能发挥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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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o' N7 P% G' }李可染 蜀山春雨

看着、想着，生出一个问题：何以称大师？厚，宽，精，新。厚，不单画面要醇厚、深厚、浑厚，最要紧的还是文化底蕴的厚，文化含金量要高。宽，与厚近，不是单只画一个题材，靠熟练取胜，而是任何东西皆能入眼，一经提笔勾画，便有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之功。每个画家虽各有专攻，但仍须不囿于一事一物，皆有个性、灵性（比如陆俨少在山水之外，人物、花鸟皆可圈点；李可染在山水之外，人物、牧牛颇为可观）。所谓精，是高度凝练，禁得住推敲和揣摩，到位，高超，没得挑。新，就是有新意，有创造，有承继（传统），有开启（未来），不落俗套，有个性，鲜明的一眼便能够认出是谁的作品。观李可染、陆俨少两位大师作品，即有此感。
没有时间写长篇大论（想必已经有不少学术研究文章了），我最近读书少，也算是及时进入了读图时代。山水十年，回顾曾经爱过迷过的大师们，还是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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