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达明之晚节不保

这么的无聊

信不信都好　我一切安好
) p& A1 D1 B6 r　　明日难保　　无别人倾慕
1 N, f* a- x) S9 @5 Q! P　　忘了爱上过　你的眉毛　如此精心的雕塑
: V% \" I& v$ E6 T2 ]- B　　忘了你说过　我的粗糙　跳不了你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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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v) v4 E! L6 r0 B　　时候还早　　而无事情可做
( C) Q  M0 k% ^! M. [　　寻未寻欢乐　行未行歪路
　　忘了告诉你　我想拥抱　而不想执手祷告
! n, W8 R" g5 J8 b0 }0 ]/ a　　忘了告诉你　我想做　　你穿破了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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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告诉你　我的苦恼　随一根烟消耗
　　忘了告诉你　我的路途　看不到你苍老
　　
$ J- F* n3 K/ m# Y) A　　La..... La......
; \7 l: J4 G! X6 G' y　　谁介意晚节会不保　笑一笑已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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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节不保》（林夕词，刘以达曲、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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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一首很有名的歌。即使在达明迷的心目中它的地位也不是
　　
　　特别重要。但是这首歌却始终打在我心里，每当我想起它时，我
　　
  L" p; g" V4 z( M5 E1 x6 Y　　总是感到压抑，仿佛一种致命的呼吸，一种落陌的情怀，迎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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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D  N* d* o* J7 V+ W　　我扑来。有时候很害怕这种情感，有时候又很想放纵自己，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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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W8 F" ^7 u+ D3 x　　多的时候，我是在无意中想起这首歌的。杯酒交筹处，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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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4 y, M- @# ]# y　　时，点点灰尘拂衣，片片落红满地，江湖一笑，愁飘万里，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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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6 |, O$ w( |　　际会，谁与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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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1 V: N# J7 o; K- M* `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临近大学毕业时，一个收割和挥霍情感的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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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我平时是个内向的学生，所以一直没有多少人注意我。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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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节，我似乎忽然感到一种表白的冲动。我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校园的草坪中，黄昏的路灯下，我和同学交坐在一块，喝酒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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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低吟浅唱，男女共欢，浪声笑语。我开始推销达明，我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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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若无人地高唱《禁色》或《半生缘》，唱《星光依旧灿烂》或
　　
1 V. y) G& e, Y$ t6 d　　《石头记》，唱《情陷夜中环》或《马路天使》，有些歌曲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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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的离别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喜欢。我只感到一种青春的冲动在
　　
8 `7 v6 b; F2 t. Y# w; R　　急速消失，我力图抓住些什么，虽然我知道自己什么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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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r6 \5 L* Y& C  c　　当时我还按达明的《今天应该很高兴》的曲填了首班歌，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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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分达明的旧词，再加上一些同学之间有趣的事，当我们唱道：
　　
　　“多么多么的高兴，多么多么的温馨，快乐人手挽手，肩并肩”
　　
4 j1 E# b1 Y/ I/ U　　时，我们欢笑，我们哭泣，我们摔酒瓶，我们唱军歌，我们用脚
　　
　　跺着楼梯，巴不得全世界听到我们的心声，力图在校园里留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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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大学四年最后的足迹。
　　
　　
　　有一天，我买了一盘新的刻录cd，是达明重组的《万岁万岁万万
　　
. {0 Q, [/ K; N. l　　岁》。达明居然重组。我当时的高兴不亚于考上研究生。我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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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地往下听，听到《甜美生活》的反讽，听到《每日一禁果》
　　
　　的愤激，听到《青春残酷物语》的凄美，听到《万人迷》的喧嚣
　　
　　。然后我听到一个怯怯的声线悠悠响起，多么笨拙的声音，多么
　　
　　无助的声音，多么小心翼翼的声音，我的天，居然是刘以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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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是没有听过阿达唱歌，在同一年的早些时期，刘以达推出
　　
　　他最出色的创作专辑之一《麻木》，这里面他唱了两首歌，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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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5 R- c) Q/ L9 M. c" G9 p  @　　的一首《爱因斯坦和普罗米修斯的梦》是我听过遍数最多的歌之
　　
　　一，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听不懂。我对于一般的粤语很有自信，
　　
8 u  C/ }) w% y5 ^# n: r　　但那首我不看歌词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因为听不懂，所以反复
　　
　　听，当时的感觉是刘以达的声音比鸭子叫还难听，又或者说，有
　　
3 V: h4 u5 C6 G5 ^　　跟没有没多大差别，因为那两首歌的配器成份都很浓，并不需要
　　
　　刘以达有多少声线上的表现。然而我现在听到的这一首歌，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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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Q6 k) r7 s' B: x　　配器是如此简单，却几乎是立刻把我震呆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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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y" Z3 G/ W3 A/ h, o6 `3 J　　这首歌一开始就是一种无奈的语气，但又好象带着点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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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不信都好/我一切安好/明日难保/无别人倾慕”，林夕居然在
　　
　　一种无药可救的悲伤中还不忘自我解嘲，“忘了爱上过/你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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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b8 H: b- F  u8 C　　毛/如此精心的雕塑/忘了你说过/我的粗糙/跳不了你的舞”，似
　　
+ D" W3 k* [0 E0 l$ a　　乎一切木已成舟，此心只可问沧海，也不想作更多的挽留。
　　
+ a  P* P6 K' M, v. h+ K$ o9 S　　“时候还早/而无事情可做”，一种寂寞的情怀又归来了；“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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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寻欢乐/行未行歪路”，假装的洒脱终于掩饰不了内心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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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情同陌路，依然不愿隔断归途。“忘了告诉你/我想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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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1 C8 Q7 o6 \6 g/ Z　　而不想执手祷告/忘了告诉你/我想做/你穿破了的布”，刻骨的
　　
　　相思终于浮现出来，拥抱是确实的，祷告是虚幻的，体温是确实
　　
　　的，情感是虚幻的，他似乎已经不能够信任所谓的情感，而只求
　　
　　得到霎那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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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主人公的这些浅薄的要求，也无法得到满足。“唯有告诉你
　　
　　/我的苦恼/随一根烟消耗”，茫茫如水日子淌过，如风一般的记
　　
$ c6 G, _0 N8 m* w　　忆，将所有悲哀苦痛都吹散。“忘了告诉你/我的路途/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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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老”，多么多么悲苦的调子，愁肠已断，从此天涯路人，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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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5 u! m7 r. `7 i　　的路途上，无法看到你的未来。我们的记忆，已经隔断；我们的
　　
. u* g1 b  F% h& ~3 }　　面容，终会憔悴
　　
　　
　　歌曲到此，已经足以让人酸透鼻梁，但林夕似乎尚未过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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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l: h" |7 N: e' j4 s　　介意晚节会不保　笑一笑已苍老” ，这句话把歌的意思更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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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申了一步，前面一直讲主人公忠于爱情，思念伴侣，但这里却
　　
　　说，他并不介意是否还能守住那份纯真，因为……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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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时间。无论海誓还是山盟，最终都会终结为记忆的照片。既
　　
/ k$ L4 [+ o% x. U4 D　　然如此，忠贞和背叛又有何区别？这已经不仅仅是对个人的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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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_* v5 l9 g4 i　　哀惋，而更是对人世微浊的生命的思考。杜拉斯的情人对她说，
　　
5 F! _! G4 d. a3 m1 @1 J　　我更爱你倍受摧残的容颜，曾让我们感动。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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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I4 T6 z( x% B! U　　，老了就是老了，我们也许无须为一份逝去的情感而浪费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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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思念可以一生一世，我们的笑容却只能是隔世的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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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再也不敢听刘以达的这首歌。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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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d6 z" v7 g0 U7 M7 U% r5 i　　，在一个演唱会的现场，看到了他背着吉他，歪歪地咧着嘴，用
　　
　　那付破得不能再破的嗓子，吟唱起这首“晚节不保”，我的心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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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死一般地沉寂。想起他这几年的演艺生涯，终日在荧屏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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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E4 v" P2 T, s3 G　　笑，我想阿达与音乐的缘份，是否也似人世间的爱情，充满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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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v5 R9 q. F% R( c  _( ?) A　　伤与无奈。“谁介意晚节会不保/笑一笑已苍老”，我的悲哀来
　　
$ w% C( p. ~5 c　　了。前几天刚听完他去年做的《水底乐园》，通篇都是死的悲寂
　　
& J2 a6 `5 K2 |! H　　，冷的缠绵，我能够感受到阿达心中沉重的悲哀。在商台记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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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 g- w% p6 X7 W% K2 |1 r　　他的访问中，他只是缓缓地笑道，听了不就知道了？那笑容中，
　　
　　包含着萧瑟与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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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9 }0 H& K( C. N　　蓦地又想起两年前的一个冬日，和女友坐在机场的侯机室，听着
　　
1 B# b  o; J" U8 W* o$ E1 `, D5 p　　窗外轰鸣的马达声，我们正要经历一场命中注定的别离。要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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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凌晨的空气清冷四溢，她用手摞了摞我颈上的围巾，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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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走了。我笑笑。将手中的手提箱递过去。一路顺风，到了打个
　　
& t, j- c5 ?0 M6 Q1 W　　电话给我。我们互相看了看。空气似乎有些寂寞。我用手捧起她
　　
　　的脸，看到她眼中的泪。她问，等我三年可以吗？三年我就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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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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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介意晚节会不保，笑一笑，已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