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70)  鸡蛋( 0)
|
作者:未尹
% m7 }7 o, F$ z, D9 Q7 T" m: a7 S* Y# `1 G
来到加拿大快六年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为一家美国公司干些技术资料的翻译活,基本上算个家庭主妇,也就交了几个主妇朋友。其中一个是叫凯萝,金头发,高大漂亮(甚至可以说英俊),做了近二十年的护士,没等到退休也做了家庭主妇。我们是两年前在社区办的一期画画班认识的。画画班结束后我俩继续来往,因为年龄相仿爱好相同,除了互相交流些养生之道,还时常一起去写生。每次外出,凯萝都会带点她自己做的饼干和蛋糕。 / `5 u9 O4 a) ^# b4 m1 D( g2 u
, s; Z1 V$ `4 B1 J. D
或许我对她带来的cake和cooky赞赏过分了,凯萝热情地邀请我去她家学做蛋糕。说实话,我对烹调不是很感兴趣,但老公嘴馋,竭力怂恿我学。
. D9 M: p& h% m) |- s7 _# ~6 g$ z0 M- Y X- U9 {
凯萝来过我家好几次,还吃过一顿饭。我却是第一次去她家。一进门,凯萝就就递上一张据说最简单的蛋糕食谱 -菠萝胡萝卜冰霜蛋糕:“你先读了一遍食谱。”我读了 一遍。随后她很得意地说:“你可以开始做了。全部的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 顺着她的手指,我看到厨房一角,放着各种我都不认识的佐料、材料和工具。我一下子傻眼了!
5 ?+ f' M, @/ o" A: h: m. U/ D* R. R0 k# y
我没用过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量勺,哆哆嗦嗦地鼓捣起一小勺盐,堆的满满的;凯萝立马叫了起来,一勺就是一勺,要平口的。我也没用过Spatula(不知道是否叫刮铲,就是把面粉和其他佐料拌在一起的东西), 就东一下西一下地拍打面粉团;凯萝拿过刮铲,演示给我看:这样,从中间往里面刮。几次被纠正,弄得我很紧张。然后就是用搅拌机打蛋和打奶油,我装个翼子就老半天。机器一启动自己先吓了一跳。凯萝大叫:“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奇怪?” & i! t% c) N$ m7 L8 d. U% k a3 Z
) o/ ?9 x( m! r& g8 y+ a: z等候烘烤蛋糕的时候,凯萝发表了一大通的疑问:真搞不懂你们华人怎么回事?都说华人擅长烹调,你们一有客人来就拉出去到餐馆吃饭,其实用自己做的菜肴和糕点招待客人更有意义。有个华裔富人,房地产做得很成功,买了大房子,在家却只吃方便面。还有些华人,大把现金买了大房子,却前院后院都铺上马赛克地砖;不铺地砖的呢,叫来园艺工锄草剪枝种花 -本来有个花园就是享受打理的乐趣,好了,全没了。还有生孩子,我们生了孩子没几天就外出了,现在华人新移民生孩子都叫来月嫂伺候,有必要吗?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这些简单的家常活都不会做?要知道,我五岁就学作蛋糕了,我女儿五岁我就教她了!
$ e5 s$ |" _1 }8 u1 W8 Y" r. ]9 {. u8 z% g
凯萝那一大通“我们”“你们”说得我特别不开心。尤其是“五岁学做蛋糕”,我只知道我小时候吃块蛋糕要用什么券才能买到的。我反驳她:中国人做事情要看必要不必要的。聪明的人不是样样全会的。再说,你也到过我家,我家阳台可是种满花草植物呀,我也请你在我家吃饭呀! . d$ Y, Z; u! A8 ^% J. f5 J k
* E( {- H" x; Z; [( y
想不到一提到她在我家吃饭,凯萝又抱怨了:“说起去你家吃饭的事,我当时很UP SET呢。”我很吃惊:“我做的菜UP SET你了?”她说那天她第一次来我家小坐,然后外出写生,说好不吃饭的,可是到了我家,我却准备了三个人的饭菜,她是不得不吃。但是心里想:OK,only this time! & w+ v$ ~) c! _$ o3 n2 v3 Z
7 y! b: S9 a/ G/ ]/ q: c2 [我气愤了:“我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来等我,你说中午12点。我们中国人哪有12点到人家家里不吃午饭的!”她说时间不说明问题,问题是我说好不吃的。你却端上了三份(另外一份是我家老公的)。况且你现在不在中国,在加拿大!我搞不懂为什么你们在加拿大还要遵循中国的习俗。
8 t" g, v6 q, k8 f) S, M( E# J% ^' q$ W$ e- u+ }4 m7 Y
蛋糕最终做的很成功,但我的脸已经阴云密布了,凯萝大概想缓和些气氛,略带夸张地说:“你看,你真的做成了蛋糕!谁做的?你做的!”临走让我把吃剩的蛋糕带给我家LG,又把那张食谱重新抄了遍,对其中我不太熟悉的步骤特别加了注释:比如,从碗壁向中心搅拌。 5 L6 N ?. i6 F& Q7 o7 F
) h! i0 S) F3 q; ]& i
回家的路上,觉得这次去她家学做蛋糕真是扫兴!
: [% p* l# E" z) \2 s* f
8 j9 o5 R& V- _7 z* }7 j1 Y' G6 S: S; d& h
此后,我自己在家做了蛋糕,还不止一次!目前为止,做了三次。凯萝的激将法,终于让我这个懒人做成了蛋糕。但是那天的谈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不知道为什么,凯萝也从此没有了音讯,或许她意识到我不属于她的“我们”?我也没有主动联系她,想想自己移民前在英国驻上海公司工作了十年,从来没有和老外同事上司发生过不愉快的冲突,他们总是很尊重我的建议的,或许老外们为了开拓中国市场顺了中国的习俗?
5 c9 P) S1 \5 Z( S8 y7 t' E% \1 o$ w4 s! X3 T8 `8 i
现在我实在搞不清楚,我与凯萝之间的矛盾到底是文化差异还是她的个性乖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