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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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6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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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你长大了。
8 w2 O; g) i, r 是呀,早就长大了。
7 k! r j( L: \7 A8 W* N' ? 妈的脸在夕阳下映成金色,她的泪水落下时闪出夕阳一样柔和的光辉。& L3 P/ y2 W+ ]+ b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杜明,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我放不下的东西,那就是你了。
' k8 B1 W4 \( n0 j, |: U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 B( y8 m& l, Q' K4 H 妈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再次挽起我的手时,一脸的幸福。8 k+ D" [; k( ?! q+ ~% k7 N) E' |! {
晚上睡觉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上衣口袋里的MP3。我带上耳机,按下了开机键,然后又马上停住了,摘下耳机,把MP3放在自己的旅行包里。黑暗里,我怎么也无法闭上眼,已经习惯了用睡觉来逃避,于是现实便以另一种方式进入我的世界——梦魇如同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我知道了被自己封印的一切。, z$ J: ?: }' N7 z- [3 s, p
那晚我一个人睡,杜兰没有回家。3 }% G; O1 v* a8 a0 x, A
1 `, x' z1 V8 w" V 哥,怎么办?小红会不会死。0 P/ m( ]; s2 s" G; L/ {+ B4 f' X: r
都是你笨手笨脚的,杜泽你笨死了。
: G4 ~% |% v2 S+ a C* _) m 哥,怎么办呀?回家我一定会被妈打死的。! I" k( t* I. g% _
没办法呀,是你闯的祸。我跟妈求求情看看能不能饶了你。
9 o ]# K* R7 y" K, q( J2 d 哥,可是那是你要我推的呀,我不想推的。( O' k6 L* ^0 p) G4 X
啪……哥哥的耳光让我的脸上如火烧一般痛。
' M8 q) G7 N8 V, o$ D 杜泽,明明是你自己推得太大力,我哪里有让你用力推。你再敢说是我让的,我打死你。% [0 e+ _) Z; _, q0 y1 i
哥……" s2 V+ R$ d: d" m( I: M
杜泽,你想不想活命?
$ a3 v2 ]7 X" `+ C8 [9 m: B 哥,你帮帮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H, E% ~5 t6 l9 X
杜泽你去求爸爸吧,让爸不让妈打你。
; J; U* K; I. o" P0 }! H 怎么求爸爸,爸爸也不喜欢我的。" z% k" B1 Q B
你还记得我们在湖边看到妈妈的事情吗?
) G* z r- g- y 那个……那个你不是说是秘密,不让我跟别人说吗?
3 ?6 M6 n( E: e0 [/ m 因为是秘密所以告诉爸爸呀,你告诉了爸爸这个秘密,爸一定会很高兴,他就会喜欢你,不让你挨打了。
+ \% {$ c4 W0 N2 N% ] 哥,真的吗?
! O- Y6 [" o# y3 Q8 Z, l+ f 杜泽,我是你哥,我哪里有骗过你呢?# Y& D6 \6 `. y4 ?0 Q; T6 f&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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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时,发现妈已经坐在我的面前。看见我睁开眼,妈像孩子似的笑了。) Z7 x0 G) X5 X6 R8 ?8 p+ k$ ?
杜明,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睡觉时喜欢缩成一团,像小猫一样。; S6 F- d/ T0 z
妈。你怎么起这么早?
' ]: [: W: i, | 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小小的,是一只布鞋。
; ~ B( }4 X- Q% B. U+ d: o 终于找到了,怕你看不到,所以早早拿给你看。
2 H* X- t$ h9 U8 X. D9 F. g6 a 我接了过来,很小的布鞋,还没有我的手掌大。是自己做的那种,看起来是很久以前的,布面已经发黑,边缘也已经裂了口子,不变的只有鞋面上鞋带打着的蝴蝶结,是一个死结。 z' T8 n z% y6 H/ p0 {' `( P! F
这是你哥哥的鞋。那天找到你时,你昏睡在湖边,手里只拿着这只鞋。
( W, n* M' y( s* k1 H- b, t/ J 哥是怎么淹死的。
4 `% ^& y+ _2 h! _ 谁也不知道,你高烧七天,等你醒来时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们也在湖里捞了七天,到了第八天你哥的尸体就自己漂到了岸边。你哥什么都好,就是自己不会系鞋带,每次都打上死结。这只鞋我怎么也舍不得扔,可是又不想看着它,一看见它就想起你哥的死,还有把你送给别人,总是让人伤心。
. H9 w+ S$ N5 _6 A7 N 妈,你觉得我是扫把星吗?
+ q9 a- B) [5 w) U 呵,你是妈的心头肉,什么扫把星。
: X: M( x- s0 F 可是我发现我回来就发生很多事情。
% x2 F( O9 A- Y0 { 孩子,事情发生与你回不回来无关的,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 b- u0 a% v( A" e, k
妈,你埋怨过我吗?
8 y& ?/ U' j$ r. X 有呀,都是你们两个小畜生害了我这一辈子呀。* r& d& T$ E1 ^* h$ u& ]! r
我和妈都笑了。妈站起身向屋外走着,她突然回头对我说。5 P3 {+ [( {, _ c
杜明,就算真的是扫把星有什么不好?想让谁死,谁就死,只要自己活着多好。
4 ]+ x7 _6 o$ }! D# x& M 吃早饭的时候,我告诉妈杜兰昨天晚上没有回家睡觉。妈没有任何反应,我问妈不用去找她吗?妈摇了摇头,那孩子命贱,不用管她。我说还是去小学校问问吧。妈古怪地一笑,问有什么用,过些日子自然会知道的。吃过了早饭,妈把我叫到她的屋子,拿出一个红布包。打开以后,里面有点钱,还有一些纸张。妈一样样告诉我,哪些是土地证明,哪些是村子打的白条。我问妈为什么让我看这些,妈说会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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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9 r! {8 K7 N 下午的时候公安局里的人是村长领到我家的。当警察向妈妈亮出逮捕令时,妈没有一点慌乱。放下手里正洗着的碗筷,把手轻轻在身子上的围裙上蹭了蹭,对着镜子仔细地梳了一下头发。然后向警察平举出双手,走出了门口,她才转身对我说。
$ {+ c7 M ~! I 杜明,锅里还有饭和菜,今天晚上你自己热着吃吧。. M5 Q7 ?4 ?- f# U$ X2 a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只剩下村长和我留在房间里,村长像不认识我一样盯着我,我看着他也不动声色。许久,村长才叹了口气。
i/ F( T$ `, z4 e$ L6 M9 m 杜泽,你为什么回来?4 g+ X7 n$ O6 V0 f0 L: V3 @6 b7 f
怎么了?
, Q z W& }& T% \6 e 你还在装傻!
, K' M+ k0 `+ v, V; g 村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f7 f! z! t2 U* k# c6 H9 \
杜泽,你毁了你妈这一辈子。
! B" B2 C H" |( F; B 为什么这么说我。# ]6 d/ y. e+ v8 V! ]+ v% v
就因为你七岁时的一句话,你妈这二十年里没有高兴过。现在又是因为你,你妈可能得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了。& N: [( |" e9 T; S- \
你到底想说什么?) @) f0 ~6 |6 y4 ?' p
杜泽,你想不起你七岁以前的事算你幸运。如果我知道你是在装假,我就一拳打死你。4 i3 c% d6 k5 k0 A9 x! V9 p- k& n) V
村长十分激动,走上前便抓住了我的衣领,他举起了拳头。
0 b R' r8 W/ A3 F. A8 g 就是因为你七岁时的一句话,让你妈一直受你爸的气。我知道你是医生,这次也是你向公安局举报的吧。你想报复你三表姑,可是现在连你妈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k: g4 r6 H1 J" J# u( |
那又怎么样?8 h. P* @% z* b' Y" u
如果你不是我的……我一定……
% A1 ^, U' f0 i 我看见村长的眼睛里有东西慢慢向外渗透,他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最后他的手从我衣领上滑落,他蹲在地上无声地哭着,而我却发现原来整件事并不是只由我一个人操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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