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法官引发的断交事件:法国大使黯然撤离卢旺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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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欧飒／对于德谢尔夫来说，一切似乎都来得那么突然。这位法国驻卢旺达大使，直到在基加利机场与送行的朋友拥抱作别时，似乎仍难掩满脸的尴尬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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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11月25日晚８时许，德谢尔夫携家眷悄然搭乘比利时一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从卢旺达回国。截至27日，法国驻卢旺达使馆、文化中心、学校、法国电台等机构全都人去楼空。

就在3天前，卢旺达政府正式宣布与法国断交，并限令法国大使24小时内离境，其他法国官方机构的人员也必须在72小时内走人，卢法两国关系因此一下子陷入冰点。

事实上，自“卢旺达爱国阵线”（简称“爱阵”）1994年开始执政后，卢法关系始终因那场近百万人丧生的种族大屠杀而起伏不定，两国在大屠杀起因问题上各执一词，龃龉不断。

卢旺达近800万人口由３个部族组成，其中胡图族占总人口的85％，图西族占14％，特瓦族仅占1％。1994年4月6日，一架载着卢旺达时任总统哈比亚利马纳（胡图族人）的座机被两枚导弹击落，机上人员全部遇难。几个小时后，一场惨绝人寰的种族大屠杀开始了。在接下来的100天时间内，有近百万人惨遭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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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族大屠杀过后，“爱阵”主席、卢旺达总统卡加梅一直指责胡图族人，称是他们为寻找发动大屠杀的藉口一手制造了坠机事件。今年10月，卢旺达成立７人调查委员会，就法国士兵在大屠杀中“所犯罪行”展开调查。今年11月这次宣布卢法断交后的次日，卡加梅再次表示，是法国支援的胡图族高级指挥官下令击落了飞机，从而引发了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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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d0 y. [- t而法国司法系统也一直在调查坠机事件。坠毁座机上的机组人员全是法国人，他们的家属早在1998年就在法国提起诉讼，要求追究参与“击落”飞机行动人员的刑事责任。法国法官布吕吉埃近日即以涉嫌暗杀卢前总统为由，发出通缉令捉拿卡加梅的9名亲信，甚至还要求卡加梅就坠机事件前往设在坦桑尼亚的联合国卢旺达问题国际法庭受审，就此成为两国断交的导火线。

& y& s/ `" D% u1 y% T- Q布吕吉埃的要求在卢旺达引起强烈反应。卡加梅本人抨击法国某些势力想借此推翻其政府，从召回驻法大使到宣布两国断交，对法外交行动不断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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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J2 w/ _( U! C' h6 ^" w; \' I  g中国驻卢旺达大使馆政务参赞王新民告诉《国际先驱导报》，卢国内举行了多次抗议法国的游行示威活动，首都基加利的示威队伍一度达到2万人。示威活动在卢旺达宣布与法国断交后仍未停止，11月27日，数千名示威者聚集在已经关闭的法国使馆门前高呼反法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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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旺达方面何以反应如此强烈？布吕吉埃曾经说，当时只有“爱阵”拥有能够击落总统座机的导弹。言外之意是“爱阵”击落了卢前总统的座机，这就意味着是“爱阵”点燃了大屠杀的导火索，大屠杀的历史罪名就要由它来背负。

, L6 i6 ~, U# v% r7 L8 E而事实上，卡加梅所属的图西族人才是该事件的最大受害者。尽管法国方面目前尚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但任由此事态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影响卢国内民族和解，进而危及卡加梅的统治地位。

一个有意思的现像是，法国对卢旺达宣布与其断交一事反应极为低调。除强调法官调查坠机事件并非法国政府授意外，还反复表示法国仍愿意维持和发展与卢旺达的外交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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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8 a" V# Y分析人士指出，在大屠杀的阴影下，法国已经很难与卡加梅政权再建立起多年前那种法卢传统的友好关系了。１９６２年，卢旺达与法国建交。1973年上台的哈比亚利马纳总统曾９次访法，法国总统德斯坦和密特朗都曾访问过卢旺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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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Y! N) z在哈比亚利马纳执政期间，法国共向卢旺达提供了近３亿美元的援助，免除其债务上千万美元。法国视当时的卢旺达政权为自己的“小夥伴”，但对图西族的卡加梅则是另外一种“待遇”。1990年卡加梅领导爱阵与胡图族政府军爆发内战，法国派兵助政府军平叛，由此就已经种下了与卡加梅政权不睦的种子。

$ l5 W- T) U# t% [8 j4 \4 q8 B% j40年的爱恨情仇，如今看起来都已消散在德谢尔夫大使落寞的背影中，但由此就预言卢法关系尘埃落定，似乎仍为时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