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
楼主 |
发表于 2006-7-1 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 b0 P! u3 a& L3 E* A1 P
) Y( T/ Y, V* n; ?! u 我要监视我的出租车一整夜，到底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想到真相有可能就在今天晚上大白于天下，我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不禁热血沸腾。 $ S: [$ [' o6 T) x
1 g- A s4 C* O6 u. F 我的那辆京BE5007红色富康出租车安详地停在老位置——那棵小树旁边。 % @9 x; J$ d) U @* u
+ ?& x% O* w$ d/ i% ~9 E+ p 刚过傍晚，我就把大郭的车要了过来，在距我的车几十米的一个漆黑角落悄悄潜伏了下来，我在车里向我的目标望去，我车周围的一切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 j: u$ i: I, v) E
4 |4 q$ i" A2 c5 {6 f; @" B y. J
一切准备就绪，剩下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5 ^4 X7 l2 c" G0 v K. i% O
4 u3 s7 b0 P! D% G; D 夜幕一点一点地悄悄来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各自的叫做家的一处处房间，整个小区渐渐寂静了下来，昏暗的路灯下，只有那棵小松树不知疲倦地在清清的夜风中摇曳。 V: ?+ K& e1 Y, C" S U/ Z! J
我死死地盯着我的车，不敢有半点儿大意。
5 ?4 a6 d( z; k$ Z, {4 { @6 N4 L* |$ F% k3 q9 _4 z5 v$ m+ P+ w- P7 s2 o+ W1 s
车纹丝不动，在小树下静静的停着。
9 Q2 }6 C' ?' _. u
. M5 |5 B i. O. d9 a* {( w" P" v ^9 K 小区楼房窗户上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熄灭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8 J5 I5 }, f) x) A
j7 A% Z: x6 j( z 深夜，我绻在黑暗里，能听见自己的脉搏跳动的声音。 2 k" G; u' U; u; q/ n' J
! s7 q+ f) `: D6 a* `5 b: r: K
猛然间，我看见我那车旁边显现出一个人影，我紧张的象是喘不上起来，这个人向我的车门走来，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稍胖，略显背驼，走路的姿势有些罗圈腿，大脑袋，前额头发稀少，北京人常说的卸顶的那种，穿着一身出租司机的工作服。
4 A- n ~+ Y! @' U8 o& e- o! y. _/ }+ M5 E S$ a6 ]( {, s
我怕他看见我，把身子压得很低。极力屏住呼吸。 ( E8 Q$ e' {. r3 F7 A! k
' W) O# e" i0 W8 K4 z
只见那中年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车门，象是对车、又象是自言自语道：“老伙计，我又来了！”随即拉开了车门，邪了！我的车明明是锁着的，他怎么一拉就开了呢？
" L' D( L/ x0 D, u! c) C
; x! e! N; ?$ ^3 t! c 我的心紧张得迅速跳动，向上猛撞。 % Y( y' m5 R7 e! F; L
, ~5 U# F3 Q8 T1 g4 E& D 那中年人钻进车里，启动了发动机，打开大灯，车缓缓地向小区外的大街驶去。
! Q. Q- @" q% f3 M5 \9 c) U) j7 L" y- ]2 }& e, A
我也从慌乱中镇静下来，打着了车，马上跟了上去。看了看车上的时钟，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0 ^4 |$ }0 y4 T; v& a4 u
% w ^+ {! @! \* V- L1 {
他到底要干什么？
- S. J, t1 T8 i+ J& g6 h* }6 g, E/ b2 N a7 u' f
远远地我跟着前面的这辆车，只见那车的顶灯（出租车空载运营灯）被打开了，速度不是很快，拐过一条街道，路边有一对男女招手，那车靠了上去……
3 ] o* V0 K1 _! S% e4 K2 _5 K/ e8 o1 N; W d2 b
乖乖，他在拉活儿！我猛然醒悟！
) X/ J2 c' G% [, Q# _" g
+ H8 @& S8 F" S1 G# Q& ]0 _ 他开着我的车确实在拉活儿：城东城西、城南城北，从天通苑到和义西里，从中关村到方庄小区一拨又一拨的乘客上来又下去的，有时从后面还能看见中年人不时歪头和乘客聊天，手臂在空中挥舞的样子，从他开车的情形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个驾驶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有时车两边儿空隙严严的，也就两指的样子，他也不用减速就从容穿过。 # s' K; k" v4 A4 B8 d! e$ ?
$ ^0 z; ]' ] r7 ^, i# O1 q- y
我跟上他确实很费劲的，如果没有红绿灯拦着，我想我一定早被甩下了。 ! `3 {( H+ ^6 [1 b, f1 y2 P) ^
0 {* K# L% k) z9 i% C& b" Q2 L! D
就这样跟着他，大约凌晨三点钟，马路上的人也更加稀少了，前面的车子放下了乘客，空驶向保利大厦，在一串排队趴活儿的出租车队尾停了下来，我也跟上来，停在他后面假装排队。
2 Q J) q5 T4 L9 _' O6 G% X) X
4 _4 T) _$ y/ E4 _ 只见那大脑袋有些卸顶的中年人刚下得车来，前面有个“的哥”招呼他：“老谢，拉多少了？”象是很熟的样子。
1 B) f* n9 N' X- `1 u: m2 P, J; s, P( r2 V6 O! ~
“一百七八吧，”中年人应着。
1 H$ K' D& D( X& ^! e" ]8 h( S, p0 L' {& U: {, _/ I: ~. e' \1 A0 \
我猛然想起那天有个“的哥”拍我肩膀呼我“老谢”，原来这个偷开我车的中年人就是老谢，看来这个老谢偷开我车拉活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 r M* S8 F% {, E' R8 f% K6 G: ]2 }+ |
4 O9 k$ O3 L5 [ 老谢打开我车的后备箱，拿出抹布，利用等活儿的工夫开始擦起车来，看他的神态很从容，仿佛那车就是他自己的，他擦得又快又干净又仔细，连轮胎上的一个泥点儿也不放过，一边擦车一边嘟嘟囔囔的：“这个搭班的，真够懒的、确实够懒的……” 5 o$ r! h2 J6 e5 o9 v9 ^
" J0 f0 [7 p C& n 排队的出租车一点儿一点儿往前挪，等老谢排到第一个儿时，我的那辆出租车早已是锃光瓦亮，一尘不染，我明白了那个下雪天，收车时的大脏车，为什么到第二天一下子就涣然一新了，原来是老谢擦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p1 w0 g; V7 }/ w
5 e; P3 {3 O0 S8 m$ ] 宾馆大厅的门卫在向这里招手，老谢把车开上去，载上一个老外走了，我继续跟踪了过去。
% t) \. B% u: e* P7 f- r& b9 M3 X) g" n$ m
这个老谢开着我的出租车又融入了北京之夜，一趟又一趟的拉活儿，穿大街走小巷，忙得不亦乐乎，效率蛮高。凌晨5点刚过，老谢送下了最后一拨乘客，关了顶灯，把“小红帽”（出租车停运牌）扣在前风档的空车灯上，一路朝我家的方向驶来，一转眼就到了我家的小区门口，门口很窄，旁边还停着好多车，他驾驶技术真是精，一下子就冲了进去。等我小心减速穿过小区门口后，那老谢早已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只有我的红富康出租车停在小松树下，纹丝不动，轮胎毂还散着余温……
8 F0 `- p' {' C. j
' w6 G. c/ V; a9 s: I: ~1 j 是这个叫老谢的人，午夜一直在偷开我的车运营，事情终于开始初露端倪。这个老谢是何许人？他为什么偷开我的车运营？看他的神态丝毫看不出鬼鬼祟祟的不安，好象那车就是他的似的，令我不解，令我疑惑，更令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产生了一定要彻底揭开谜底的强烈欲望！ - o) ~' z& l6 g" e% ^
我回想起刚才老谢穿的工作服是我们公司的，断定这个人可能是我们公司的司机，也许就是我的前任司机，起码曾经在我们出租公司干过。对！一定是这样！公司杨队长一定知道老谢这个人的，在他那里一定能找到答案。 , Q/ W& T \8 x( U$ g8 V
0 w/ L! A7 X1 j+ I
上午刚上班，我就把我的车开到了公司，找到了车队杨队长，打听老谢这个人。 3 F {% f4 e5 v0 s% S; x# U* ^, O% q
' Z b8 N1 ]5 _' H 我问杨队长在我之前这辆5007号车是不是这个老谢开的。队长说是的。
% R& L! [. t4 U/ m. D( s T" t% Z! h) q8 h2 i
“你们认识？你打听他干什么？”杨队有些诧异。
1 K; j0 j; |+ r, B8 E8 r6 f1 N: G+ W9 j$ r, n: I; B0 Z
我说：“想和他聊聊，听说他驾驶技术、修车技术都特别好，对这辆车的状况也熟，想找他取取经，学习学习。”我想这是我和老谢两个人的事情，不想让队里插手。 2 a% G1 R. g2 _3 Z: m9 v/ ~
6 S( S+ H" P: Q5 h# ~# a
杨队长一边打量着我一边说：“他现在……不开出租了。” + _% n" G* ]( L$ ?2 w
( ~. L3 _3 a0 E9 G* r) ` “他是不是大脑袋，卸顶、四十多岁，中等个儿，有点儿胖，有点儿背驼，走路有点儿罗圈腿……”
# b/ Y5 v9 F( g. g9 A, \, | J5 R, Y) t. [
只见杨队长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你…你怎么知道？”
) f. l6 W" a$ }- X* P
# [) B- R* Q. {; f% R% t “我昨天还见过他呢。”我说。 8 J& l( z5 t: h9 _& U0 m% b* B
) f! e3 \) v, q- e* ~. X9 m 杨队长急忙忙慌乱地从一大堆资料中翻出一张报纸，手明显在发抖，他指着报纸上的照片问：“是他？”
' \* J, v0 K8 O- n" v+ C/ \; D: ]5 L1 h8 j; g M& }
“是啊。”我点点头。 " W ^4 o4 A2 m0 q9 m
6 {: \7 M% o/ ]& d; A5 V
杨队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直瞪瞪地盯着我，嘴巴张着，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颤抖的声音：“老谢他、他…他早死啦！”
2 T2 u6 i0 N5 E8 d$ {4 ^
9 |1 P8 y7 [- \% m0 G 我顿时浑身颤栗，嗓子干得要命，感觉头皮发凉，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3 G6 u" \# u) M
# C2 N }1 s2 `) Q& m k8 N
难道我见到——鬼了？毛骨悚然！
: z* R6 ^* f9 J; Y) a4 c
' S1 p, ]; A' P- O7 g2 ?1 O- r 那是一张去年的《京华时报》 # @, t9 W+ S& A R/ F4 A
6 m$ V1 g) ~6 B4 l 报纸的标题赫然醒目——一出租车司机昨夜于紫竹桥猝死！
+ X4 ?8 Q( s- _ H2 f6 O2 |* [- p+ }& P) I
本报讯昨天凌晨，在紫竹院南路，一出租车司机猝死在车内，6个多小时之后才被人发现。 . G, ?' m+ ~6 a2 q* P0 H7 u
* c/ v$ k* A, N. Z+ }7 P) J R# [& i0 F
在紫竹院南路一个加油站路东，一辆写着“喜来福出租汽车有限公司”，号牌为“京ＢE5007”的红色富康出租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汽车完好无损，只是两个前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前额头发略微稀少、面色发紫、脸部浮肿、已经停止呼吸的司机，双眼圆睁，右腿仍僵硬弯曲地放在油门上，这个动作一直保持到上午10时30分，尸体被抬上运尸车的时候。这名司机头部紧紧地靠在右侧护栏上，车里有散落的方便面。
7 S" E+ n8 g. F3 d: ]/ n! e1 a4 E4 x- j! e3 K: p- _
…………
4 ^! F6 K: O) l
% a( t: U& y) W 据了解，这名出事的司机名叫谢国成，今年45岁。经赶到现场的120急救医生初诊，死者死因为疲劳过度诱发的心肌梗塞。现场执勤的民警表示，具体死因，得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知道。
5 H9 ^: x- i5 M5 c v, m
! [9 k* i$ r3 s' ^ 报纸上还登了死者的现场照片——正是老谢！
& s+ o2 F( b/ E( B; J/ k
3 G- j# |0 y+ n2 d4 ?) ]3 M1 t 我傻了，脑子懵懵的，喉咙象着了火，一口一口使劲地咽着唾沫。
9 N$ ^8 _6 D2 y. Q! X2 G
- g* i% [* }1 v( R! h9 e; R 杨队长和公司里的其他人一个个用惊恐的目光直勾勾瞪着我，象是观看一个关在疯人院里的病人。 6 N8 o* R6 s6 h' {& Y! o0 T- [
! V0 {8 ?$ C" R* H" a 说实在的，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自小接受唯物主义思想的熏陶，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呀神的存在。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无法解释。 : }! Y9 I1 y* Z& S
/ ?. _" P; H- }9 c+ V6 G 我回想昨天夜里的一幕一幕，尤其是老谢擦车时的样子，那的的确确是照片上那个叫谢国成的死者。 0 ^1 ~/ x( d+ \. @) k3 m1 \
6 P2 o) l1 k D9 {: J' [* C# e) s
难道我的车里真的在闹鬼？我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个悬疑。慢慢从惶恐的迷雾中脱离开来。理性的思维才渐渐地恢复于我的头脑。不要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鬼，就是有鬼，象老谢这样的鬼，我想也不会是很可怕的。 9 k$ U9 ]& J9 G( I* u. W& W g
1 s0 w7 K. {9 a0 k$ P3 m3 b0 W 稍稍回过神来，我毅然暗下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弄个明白，这个老谢到底是人、还是鬼？ |
|
狗仔卡
发表于 2006-7-1 01:38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6-7-1 15: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