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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故我在,他乡即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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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爸爸在爱城的移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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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登录加拿大的那天,是当年最冷的时候。当他们提着两个大行李箱出现在我面前,我并没有扑过去拥抱他们的冲动。四年了,我们分开四年了!今天,我终于见到日夜想念着的父母,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这是我曾经在梦中哭喊着欢呼着的场面呀!但是到了真实的这一刻,我心里却涌现一丝悔意:移民,对他们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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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a2 G2 J% X7 E; Z那一年,爸爸刚满50岁。8 b5 _0 O* T1 @" i. K. c; {8 _
2 R, d( A( }' }4 N在爱城住下5天后,妈妈的表姐就给他们介绍了工作,在一家唐人的食品加工厂做杂工。我心里很不安:才来没几天,时差才刚倒过来,周围环境还没熟悉,怎么那么快就工作了呢?于是我强烈反对。但爸爸笑着对我说:“我还不老呢,没打算坐在家享福。你就让我出去打打工吧。我还从没赚过加币呢!”“不行,那是体力活,你们一定先休息好,才有力气去干的。”爸爸又笑了:“你以为我在中国是当官的,坐办公室的?我还不是打工仔一个!什么重活我没干过呀?你也太小看你爸爸了吧。”看着我一脸的担心,他反而乐了:“女儿呀,我来加拿大可是有目标的,我要多挣些钱,我要买我喜欢的车子。你知道啦,我的梦想就是要买一辆车。你可别挡了我赚钱的路,我会生气的。”百劝无用,我也只能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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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P6 |0 [% o. X& W" S屋子外面白雪茫茫,顶着刺骨的寒风,爸妈开始了他们的打工生涯。75岁高龄的公公,自告奋勇地要做向导,带爸妈坐公交车去上班,使他们能走出独立的第一步(在这里,我要对公公说声感谢)。看着他们身后的凌乱的脚印,我站在窗前,怀抱着只有三个月大的女儿,泪流满面。我并没有能力让爸妈享福,反而要他们来这里受苦,我真的很不孝。移民的路从来都不是坦途,他们能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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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g. d% w* w老板给爸爸分配的工作是打面,把一袋一袋的面粉倒进搅拌机,让它们混成面团,然后再压成面条。妈妈的工作是包包春卷,饺子。开头的几天,他们干得还蛮开心的,可能是对新的工作有些好奇,又可能是心中的那份冲劲还没被磨灭。但过了一个星期后,情况就有些改变了。先是爸爸,每天倒面粉时都给飘出的粉呛得透不过气了,妈妈每次看到头发上沾满面粉的爸爸,那心可真个疼呀。于是每次回到家妈妈都唉声叹气的,老说要回中国,不要在这呆了。爸爸一听到就大声说妈妈:“要回你一个人回去,我可不会跟你走的。”我心里听了真不是滋味。我不只一次求爸爸:“您就别干了,家里又不是等你的钱开饭。”可爸爸就是不听,还说“不工作就等于浪费劳动力,等做习惯了就好了”。于是他们又坚持了几天。有一个晚上,我们吃完饭坐着聊天,爸爸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借口跟老板辞工。我当时就假装奚落他:“怎么,老爸,吃不消了吧?”“什么,我现在打面打得可顺手了,再这么干下去,不需时日我都可以做师傅了。我是心疼你妈妈。”原来老板给妈妈换了个任务---做猪肠粉。不但要跟着机器的速度,还要弯着腰。妈妈的腰本来就不好,干了几天后,又伤了旧患,擦了很多药酒都不见好。“唉,我的大好前程就让你妈妈给毁了!!!”每次提起移民的第一份工作,爸爸还开玩笑地叹着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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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卡尔加里有位亲戚过世了,于是奔丧成了最好的辞工借口。没了工作,爸爸也没闲着,开始要我把考驾照的书翻译成中文,让他好好复习功课。每天就这么念念叨叨念念叨叨的,还真给他记住了不少交通规则。其实爸爸在国内已经有十几年的驾龄,开车对于他来说就是“易过吃豆腐”。当时考驾照笔试是没有中文版本的,只有英文题目。但幸运的是,车牌注册处可以安排中文翻译。这让完全不懂英文的爸爸看到一丝曙光。考试的那天,天下起了大雪,室外温度低于零下四十。爸爸一个人拿着地图(我们已经带他去过那间注册处踩点了,拿地图只是“做做样子”-----这是他的原话。)“雄赳赳,气昂昂”“有点像是去做烈士”(这是他后来告诉我们的考后感),直奔巴士站,去完成他在加拿大的第一个任务。4 r: x+ d# N3 {' o9 o
7 H V7 }- E( h* ~# G事后我们追问他考试的经过,他吹牛说:“这交通规则到哪里都是大同小异的,简直是小菜一碟啦,怎么会难得倒我?”在我们的追问下,他才肯透露点实情:原来给他做翻译的美女帮了他不少忙!关键的几道题,老爸都嬉皮笑脸地哀求美女“给点提示”,于是美女把两个错误的选择剔除,让他二选一。呵呵,看着爸爸拿着考试通过的那张纸开怀大笑,我的心里踏实了。这是爸爸来加拿大后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不但有成功的喜悦,还有满满的对未来的无畏和自信。: K: X5 l8 {3 g3 F) \0 n6 t0 ?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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