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在这三部中较为突出,这个作者在国家民族背景下写中国人、特别是中国农民的命运,眼光超越以往宏大叙事,具体处理有偏激可斟酌之处,但感时忧国,激情磅礴,且有理性思考的深度,叙事中有忧愤深广的力量。老旦这个形象是站得住的,粗、俗,但他的命、他所处的世界大概也不是那么温文尔雅。+ x8 M- C/ Y3 E }5 c
近几年,随着《激情燃烧的岁月》、《历史的天空》、《亮剑》等作品的走红,“红色草莽”变得异常夺目。他们出身贫寒,行状粗鄙却心智颇高、桀骜不驯却心存柔情、胆魄过人却进退有度,其貌不扬却屡创传奇,俨然乎“巴顿”的中国版或曰中国农民版。相对于“红色草莽”人物系列,《无家》中的老旦及其军旅生涯,显得煞是“另类”。如此密集且强悍地正面展示“国军”麾下的“战神”与“军魂”,要想在当今的读者面前,获得足够的合法性与审美认同感、英雄气与传奇性,颇为不易。在这一向度上,作者成功地调度了五个方面的历史文化资源和文学资源:其一,国家立场与民族大义、民族情感与民心向背基点上的军人操守;其二,根植于民族道德传统的人格力量与个人品质;其三,或许只有在战争等天灾人祸所铸就的极端环境下,方得一见的人际关系、情感纠葛与人生传奇;其四,依托于特定的地域民俗和社会阶层特征,人物的种种浑然天成的人间烟火色与血肉特征;其五,极端情势下的传奇般的骁勇,与常态生存环境下的被坐实的弱势群体属性,集于一身且两相映衬的人物定位。这些艺术调度与处理,作为一种艺术合力,强有力地和贯串始终地支撑、印证一个个人物的选择与作为,相应地,他们也便在读者眼中,逐渐变得真切感人,可亲、可敬,抑或是——可叹、可怜。 ! F% d, k7 d' z) u4 x4 p: y& c6 E: t% r
《狼群》借主人公刑天之口,讲述了一支雇佣兵部队在当今国际背景下的征战与覆灭。这样的题材与人物群落,在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领域,是全新的。小说以第一人称“我”的叙述方式,又先天地注定了作者无法借助更多的叙事技巧,而只能凭借“我”这个人物形象及其亲历亲为,来唤起并保持读者的阅读期待,应该说有一定的难度。在这里,军人之为军人的种种精神气质、一支军队在战场厮杀和生死考验中铸就的战友情与凝聚力、个体的人面对种种社会的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自然的捉弄而不能不有的挣扎与沉沦、奋斗与覆灭,强有力地确立了读者的审美认同感,并且相应地湮灭了“狼群”作为 “收人钱财、代人消灾” 的纯粹的杀人机器所可能引发的心理抵牾,这正是《狼群》获得成功的关键。 m C. W3 F. |- h0 a& B0 {: L s
《狼群》是一部在艺术上较有特色的长篇小说。其中,它的相当出色的语言表现力和控制力,尤为令人称道。每每是寥寥数笔,一个人物的个性便得以动态地显现,某种场景事件的独有氛围便得以烘托,一段足堪玩味的情感思绪便得以洞穿读者的心扉。但人物行为的随意性,也使这部作品似乎缺乏严格的内在逻辑。, v6 l% T% I# S'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