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10）盖楼讲讲一个德国蛊惑仔变长工的悲惨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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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拿出我的母亲执照和B超的照片给他看。一开始吧，他还眉开眼笑的，可是却越看表情越正经。"怎么啦??"我心里忐忑不安啊----他可是学医的，能看出门道来。".........." "有什么问题吗??"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我急了，从背后捅了他一下脊梁骨。"噢!!!"他疼得一声惨叫，回头又横了我一眼。"你倒是说话啊，小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那你怎么不说话，表情还那么严肃?" "有吗??"他问我。"你...."我不说了，我想明白了，那是他老人家的职业病!!!
"医生说了是男孩女孩了吗?" "没有。" "你怎么不问呢?" "问啦，医生说看不见。" "这医生，不是技术不行就是机器不行。你这都27周了，早该能看出来了。" "Daniela的那个看出来了吗?" "没有。医生不说。" 哈，原来是全德国的通病?? 这种医生应该放到中国去，没规定呢都死活不说，立场何其坚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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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q  |. V1 ]: J! i% p[ Last edited by sindowa on 2005-4-22 at 12:27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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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高高兴兴地吃了饭，然后在厨房里点上蜡烛，再放点音乐。嘿，我也学波兰邻居那样来讲讲情调。啊，又闻到长工身上的香味啦，真令人陶醉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靠，给我来秋后算帐? 我也会:"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哪次没用避孕套?? 真是害惨我了。" "我每次都用啊。" "那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唔------"长工想了想，突然一脸坏笑地凑到我面前，说:"我精子活力超强。" "噢...." 我也太容易骗了。精子能穿过避孕套??这种概率比母猪飞天还小吧。可是当时我居然就信了。----我们后来又讨论过这个问题，一致的结论是那个避孕套的质量太水了。(机遇只垂青能抓住机遇的人，我们大老板就是!)
"那你知道怀孕后，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 他还在纠缠这个问题。"哎.....我以为你是不想要小孩的，怕你又像我前男朋友一样要我去流产。那我还不如自觉点呢，自己去做了得了....."-----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你居然还想把我宝贝做掉!!!" "那我又养不起。你们德国政府只给自己人养孩子的钱，不给外国人。" "你养不起给我养啊....." "我又不知道你想要。我想你和wecke一起十年，和Antje一起两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孩子，肯定是不想要嘛。" "那那次你打电话，知道不是我的问题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我们俩就为了个孩子绑在一起。万一我们以后各自有了爱人..." "你还想去爱谁啊???"长工一激动，嚷了起来。我连忙摸着肚子瞪了他一眼。嘿，真灵，他的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我是说，你难道一点都不爱我，一点都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那你都谈过三次恋爱了，我才两次，不公平啊....." "噢，我的上帝!! 你们中国人都这么想问题的吗? 这种事情哪里能你一次，我一次这样算的?.....我不管了，反正明天你得跟我回去。" "啊?? 不，不行。我这边还上课呢.." "你这样子上个鬼的课。" "那我还写论文呢。" "到我那一样能写。而且，我那还有电脑Internet，写起来更方便。" "嗯.....这倒是哦。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啊?" "可是，我这房间的合同12月底才到期。如果现在搬走，那得白交好几个月房租呢..." "我给你付，OK??" "那...." "Ajanny!"长工突然把嘴一瘪，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刚要开口就被我阻止了:"得得得，我可怜你行了吧，我去!" 苦脸立刻变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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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德国的时候，是拖了两个大箱子，背了一个大背包。现在两年过去了，家当细软就增加了一桌书本，一柜锅碗瓢勺，和四大纸箱玩具(摆跳市的货物啦)。看到那些货物，长工还问我是什么东西。我说是摆跳市来着。他听了瞪起那招牌牛眼，刚要开口骂人，我先堵了他的嘴:"你现在敢说我一个字，我今天就不上你的车!"结果，他到嘴边的话愣是给活生生地吞了回去，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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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2 {) c. ?' G! P" r我自己的东西倒没占多少地方，就是那四大箱货物，可把长工那辆大众小POLO给挤惨了----德国人开车真是省，很多人都是开这种两箱，单开门，排气量在2，0以下的小车。不过别看车小，性能却很好。在高速公路上一个个都跑得"嗖嗖"的，一不留神就上了180，200。

; o, z2 }1 H% Y8 }5 q我们先去妇产科医生那里做了番交代。医生说等我们到了那边有了新的医生，会直接把我的材料转过去。见到长工，那个医生还调侃了他一句:"你这个爸爸可真是姗姗来迟啊!"搞得长工又恶狠狠地横了我一眼。

4 D* O: f4 b7 o  T0 J$ m) w+ }一般来说，从小法到长工那里，差不多要7，8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因为我怀孕，不知什么原因，坐久了的话右边最下面那根肋骨会疼，所以只有开开停停，停停开开。下午1点出发的，到晚上11点半才终于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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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就去拜访了Daniela。哎，见到Daniela，给我一个震惊。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她的预产期才比我早十天，肚子却像有我的两倍大，一肚子妊娠纹。再看看人家吃的喝的，那就更不能比了，那是以奶代水，以肉代饭啊!!! 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她的肚皮上画画呢----呵呵，是她肚皮的石膏模型。
% F; ]5 }& X2 ]7 h" w& @2 dDaniela把她的妇产科医生介绍给了我----其实这一招很失败。既然我们想知道小孩的性别，就不该要Daniela的医生嘛!结果这个Dr.Roth比我那个医生还老，一头银发，加一脸修剪得非常精细的胡子，走起路来喜欢把手背在后面----后来我住院时，他天天来查房，后面跟了一大群实习生护士什么的，玩足了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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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周的时候，我从医生那里检查回来，路过Daniela他们家的院子，看见Antje正在给Daniela做头发(Antje是业余理发师，因为对粉尘过敏而放弃了这个职业)。我又是一个震惊，Daniela居然在染发!!!!! 我这两个星期在中文的母婴论坛上狂补课，所以印象很深，孕妇是万万不应该染发的。可是啊，这个Daniela，抽烟，喝酒，化妆，染发，一样都不耽误----到底不是一种猴子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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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但名字的问题还是要事先准备好的。原来在中国的时候，我曾经有个梦想，就是要嫁一个姓"史"的丈夫。这样我的孩子就能叫"史努比"了(本人是这只小狗的大粉丝哈)。
可是现在，既然梦想不能成真了，那么对男孩子，我是倾向于比较有历史感，君王感的名字的。比如亚历山大(Alexanda)，康斯坦丁(Konstantin)之类。对女孩子，那我心里就只有一个答案----大家要不要猜猜是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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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i8 o6 W) I9 }1，她是电影中的人物，也是历史上的人物。
+ N2 R% p/ I, v2，她的母语是德国的一种方言。
8 M0 `& K: {& r( D; \3，我觉得她太有名了，光凭上面两点大家应该不难猜出她是谁的。

: N' }) ~. z6 }$ Z8 t: l% t  `嘿嘿，我过几分钟来看看大家有没有猜出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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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西西(Sissi)。我自从六岁那年第一次看了那部电影，就彻底地被她迷住了。偶像啊!! 还有Franz，梦中情人啊!!!

6 x2 d) J) T: Z; t7 y! S) d可是，长工居然说:"Sissi? 这个名字，那是太，太，太，太婆级的人才叫的名字。我们的女儿要找个现代点的名字，比如.....Jennifer。" "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那就Jessica。" "有本书，就叫"小狗杰西卡"。" "Lucy?" "我科隆朋友家的狗就叫露西。"......blablabla........
对于男孩的名字，他也是反对意见一大堆。什么亚历山大太普通(确实是德国连续几年排名前三名)，康斯坦丁太乏味，马克西米力安又太长，和姓不配。
反正我们俩在这个问题上总是互不满意，互不相让的。后来去查看姓名网站，那些名字的词根，来源，意义等等等等，把我们俩看得一愣一愣的，更找不着北了。

7 e" r' p& Y3 W3 w说到这个姓，我现在又有想法了。那会儿我们俩还没结婚呢，怎么他就认为孩子跟他姓了呢? 不过当时我想的是另一回事。我就想啊，我怎么不姓冯呢。我要是姓冯，那就把我的姓加在中间，嘿，我们孩子没费一点劲，立刻就成贵族了!(成了贵族又怎么样? 高考又不加分。鄙视你这种攀龙附凤的腐败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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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长工这边，电脑，电视，因特网一应具全，我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写论文，还不成天泡在网上，听歌，下电影，看帖回贴，整个就是玩物丧志啊.....不过也有不愉快的时候，那就是在MSN上碰到了我妈，把我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她。结果是被她臭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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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作为一个受过巨大伤害的女人，她的心理状态不好，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发作起来可不管你是不是怀孕，受不受得了。经常是把我说得眼泪汪汪，情绪低落。
) }" C( H4 H6 [% v/ z我的主要罪状如下。
头一号就是不孝。什么谁谁谁已经买房了，谁谁谁已经买车了。我却还没有独立，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她。
& ~+ m; K7 {! P' a; b& I$ g# _第二大罪状，未婚先孕。没想到我的思想行为会开放到这个地步。
第三大罪状，不爱国。我是万万不能说德国哪点好的，否则我妈就会说:"你们德国如何如何,我们中国如何如何..."完全不把我当中国人了。还说我出去了就变了什么的。

我妈当时对我说的那些话，言辞之激烈，话语之刻薄，我想即使是一般的人也受不了的，何况我还是个孕妇。可是没办法啊，受不了也得受，谁让她是我妈妈呢。她不但骂我，连带着长工，长工一家子一起骂----就像一个典型的民族主义纳粹一样。我现在在坛子上混得多了，再回头分析我妈妈当时的状况，觉得她就是属于那种自己婚姻不幸，就恨不得全世界都跟着倒霉的那种心态。不过问题是，地球还在照常运转，跟着她吃苦的只有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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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要命的，就是天天逼婚。可是她不是这么说:"你们得赶快去办个证啊，否则小孩出来怎么办....." 她说:"你就傻吧你。他就这么拖着你，到时候玩够了，把你一甩，我看你带着个孩子，学业又没有完成。你可别回来给我丢人现眼...."
' v; q7 L  S2 U: }这种话，说一次两次我还能忍受，还有精力跟她解释在德国结婚的麻烦程序。可如果天天都这么说，所谓众口烁金啊，我的想法也慢慢地被她牵着走了。那段时间心情真是灰暗啊，感觉完全没有未来，没有希望。天天在网上被妈妈说完，晚上就跟长工哭，对长工骂。也是脾气一上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那种----很不好的遗传，现在正在努力控制中。
长工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为了照顾我的情绪，就那么硬着头皮被我骂，还得好声好气地安慰我。

其实，要能方便快速的结婚，我们早结了。可问题是在德国结婚不是那么简单啊。长工曾打电话到市政厅问过，结果人家开出一长串要准备的文件名单来。说是把这些文件都准备好了，还得交到州高等法院去审批。等审批通过了，你们才能结婚。
我也在某留德论坛上看过一个女人写的文章----"在德国结婚的痛苦经历"。她和她丈夫从开始准备材料到最后得到批准，前后差不多经历了快半年的时间。总是一搞就收到从法院或政府的来信，要他们补充这材料，那材料的。搞得他们最后都怕开邮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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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我妈天天相逼，一边是"文件战争"(Papier Krieg，德国俗话，讽刺德国官僚主义的)如火如荼，我就夹在这中间，情绪是低落，低落，一再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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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和长工在看着电视。他爸爸突然来了个电话，要我们赶快看SAT1电视台。于是我们把电视转过去。啊哈，里面的节目正在介绍德国人绕道丹麦结婚的现象。看那里面讲的，在丹麦结婚什么文件都不需要，就带好自己的身份证(欧盟成员)，或者护照签证(非欧盟成员)，去了就能结。结完后，那纸婚姻证书在整个欧盟都被承认。
0 s- ~: B/ r! z/ O( k! G哎呀呀.......这对我们来说，真是黑暗中的一线阳光啊!第二天，长工就一个电话打到了哥本哈根的市政厅，询问有关结婚的具体事宜。果然是这么简单!! 如果去哥本哈根结婚，就要去两次，一次去预约时间，一次去正式结婚。如果是去丹麦的其他城市，那就只用电话预约，然后把身份证护照寄过去。等到预约的时间直接去结婚就可以了。"那，出生证明和单身证明还要做吗?" "他说他们给做，不用我们自己做。"----有了这句话，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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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赶紧准备着去丹麦结婚啊(要赶在我行动还方便的时候)。按我们的计划，先在丹麦找个靠近德国的边境城市电话预约，寄证件。然后等到日期通知后，就让长工请三天假，一是去结婚，二是去汉堡他姑姑家转转玩玩。仪式什么的都不管了，先拿到那张纸再说。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丹麦还没去成，我却住院了。这是到了32周，去诊所做例行检查。这次检查，头一次给我动用了胎心盘监护器。我也是头一次听到了我们孩子的声音----"呼噜呼噜....." "咕嘟咕嘟....." "咚咚咚咚........."
我在那里躺了有40多分钟，从最开始的新奇兴奋，到最后听得都快睡着了，那个护士才终于来给我把那两个大吸盘卸了下来。
1 i* k" b  u, M过了两分钟，医生把我请进来检查室，又像第一次检查一样给我来了个内检(其实到后面都只有肚皮上的检查的，所以这次来个内检，比较奇怪)。检查完毕，我看见医生的橡皮手套上居然带了点血色。他也问我:"你最近流血了吗?" "唔.......就今天早上有一点吧。"他便没再说话，让我穿好衣服到休息室等候。
过了十分钟，医生把我和长工叫进了办公室。一进去，他就说:"您有早产的征兆。" "啊??"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还是长工比较镇静，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听医生说完。"您看，您现在就已经有了比较强的宫缩了..."医生指着记录纸上的线条说。那上面确实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比较尖锐的波峰。"另外，根据刚才的检查，你的宫颈已经软化，宫口也已经开了一指....." "那，那怎么办? 难道今天就要生??" "不，不。您现在才32周，还太早了。我建议您住院保胎。起码要拖到第36周。那之后，孩子再出生就没有问题了。"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当然是谨尊医旨啦。"那我这就通知医院那边。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下就去报到吧。" "好吧。"

出了诊所，一上长工的车我就哭了。我真是想不通啊，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化妆，不染发，孩子居然要早产。Daniela什么都做全了，却照样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太不公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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