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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5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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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小伊, {7 ^2 A2 _9 }* b3 e
# v4 {6 r0 l9 h& U* H7 p% h6 c# E' S小伊是我到卡城后接触的第一位女性。她是我的女房东。也许算不上实际意义上的朋友,但毕竟是“同居”了一段时间,也算是有缘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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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2 x* ~8 f% S, s) e3 T偶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当时我们还没见面呢,我和老公两人提着大箱小包在卡城机场给他们打电话。男房东老赵,即小伊的老公,事前是答应好到机场接我们的。这老赵在电话里说着要出门了,却听到旁边的小伊说“让他们自己打的吧,机场那么远,万一你开错出了城咋办?” q# Q% X$ k: ^; D" y/ A1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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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们只好打的回我们卡城的第一个“家”。那时已是5月初,正是温哥华樱花烂漫,草木葱葱之时。卡城却还是满眼白雪,一片苍凉。我看着车窗外,想着小伊刚才在电话里的态度,心里也拨凉拨凉的。6 m1 y; v0 y8 `
" D- v+ j; I% @到了小伊家,老赵开门出来,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帮我们搬东西,没几分钟,几个大箱大包就让他给弄进了屋。那时小伊正在厨房整吃的,见了我们,头也不抬,淡淡地打了声招呼“来了”。我们也就随便应着进了归我们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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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小屋就在小伊他们的主卧室旁边。屋里已经有了简单的家具,一张双人床,一个小小床头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小小梳妆台。虽然都是五成新的二手家具,但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h* ?* C+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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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们正收拾着呢,有人敲门。原来是老赵,招呼我们一块吃饺子呢。盛情难却,加上当时也是饥寒交迫,所以就跟着老赵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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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5 \( V4 A6 m9 p6 I8 o+ y* _! x# @; Q小伊已经坐在餐桌旁边了。见我们进来,抬头淡淡笑了一下。我这时才看清她的样子,三十刚出头吧,脸有些苍白,眼睛挺大,却没有多少神采。3 v# s" _. a; E! k,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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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老赵咋呼咋呼地吃了挺多,也说了挺多。小伊很少说话,只是偶尔瞪老赵一眼,细细声埋怨道“小声点,怎么永远那么大个嗓门?” t7 Y- L5 O* W2 j&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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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城的第一顿饭。难忘。初见面就能得到房东邀请共餐,这在人情淡漠的温哥华是很少见的,所以感觉很温暖。饭后他们还开车带我们去买米买菜,心里那个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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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4 i i/ a4 w4 R后来发现他们有个习惯,每个周末买菜时都会招呼上我们和另外一家房客。而且还要赶在superstore开门之前的几分钟到达,据老赵说,这样可以挑到最好的处理面包。他们俩口子当时也是穷学生而已。多年以后写下这些时,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老赵在星期六早晨的那一嗓子“筒子们,起床啦,起床啦,抢面包去喽”,还有小伊的那一小声抱怨“哎,你就不能小声点呀,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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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j) c6 u6 w8 p小伊和老赵那时都是UC的研究生。小伊比老赵入学早一年,当时她已经修完课,正在写毕业论文,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家里。而我当时正在等语言测试,英文不好,又人生地不熟的,也就心安理得地在家闲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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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小伊是共用厨房客厅的,见面多了,聊得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当时男人们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剩下我们两个女人,一个写论文,一个上网听歌,互不干扰。通常是午饭时间,在餐桌上遇见了,小伊扯住我,一聊就是两三个小时。往往都是小伊在说,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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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N4 Y5 p3 c刚开始,小伊最喜欢聊她的学业。说她入学时,是系里唯一的中国学生,常常一堂课下来,一头雾水,又没有同胞商量,只好硬着头皮去教办室堵教授。当时有个教授特别高,她常常要高昂着头才能跟老师交谈,而老师总会半弯着腰给她解惑。由于她的努力,在系里一直也算名列前茅。小伊说这些时,那双大眼睛总算有了些许神采。1 @' ]" V9 z B' ~5 V" W-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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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家更熟了些。小伊开始讲她和老赵的婚姻。这是个艰难的话题,但小伊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说着。说他们在国内也曾经恩爱,相依相偎走南闯北。移加后,正赶上911后的经济萧条期,老赵寻工半年未果,却又不肯考托入学。小伊带着当时才半岁多的儿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后来劝夫不成,只好独自前行了。她应该挺有毅力的,考托福,申请学校,老赵不但不支持,还不断给她泼凉水。当她拿到UC研究生院的录取通知书时,老赵恼羞成怒,差点把通知书撕了。后来虽然还是一起从多伦多搬到了卡城,但基本是同床异梦了。我说看不出来呀,你俩还是同进同出,从不争吵呀。她嘴角勉强牵动一下,淡淡地说“不是有句话说‘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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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在写毕业论文期间还做着系里的TA,所以偶尔也去学校。后来还在市中心找了份兼职,日子开始忙碌。论文暂时搁浅,聊天也不了了之。0 z" w2 ^' ~9 f, X9 N8 b
) W7 |) z+ E5 P6 c4 I+ m# ~2 d7 e再后来,就在毕业前夕,她得到了一份多伦多附近一个小海湾大学实验室的工作。她开始在家疯狂赶论文,争取在8月底去大学报到之前答辩完毕拿到研究生学位。1 M9 Y( {- E" G, G0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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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切如愿!在8月底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她提着两个大箱子离开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而她那提着大箱子的落寞背影,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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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感叹,我和老公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我们简单的家当。就在小伊离开的第二天,我们也搬走了。搬到市中心小妳她们那栋高高的公寓楼。( D4 S* A1 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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